常南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虽然在科举之中他确实隐藏了些许, 但为了保证名列前茅，他还是拿出了几分实力的，纵然他的文章内容空泛了些，但应该也不失为一篇好文章吧。

不过能看出他文章中的缺陷, 也证明了这位十八公子确实才识不凡。

再加上之前听到的那些传闻，这样一个聪颖早慧的公子，又备受秦王宠爱, 仅仅因为年幼就无缘太子之位，真的甘心吗

常南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是一点不显, 尴尬过后便对着胡亥拱了拱手，十分洒脱的道“臣才疏学浅，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胡亥闻言一愣, 若是一般人听到他如此嘲讽, 早就应该拂袖而去，纵然因为他的身份顾及几分, 心中亦会不渝。

这个常南倒是不同, 居然还能跟他谈笑风生，这么刻意结交，必然有所图谋。

胡亥心中警惕起来。

却见常南眼中浮现出热切之色，又靠近一步直接跪坐下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放在食案上。

“公子，这是臣之前所得的一本书, 听闻是此书是公子所作，臣有些许疑问，不知公子能否赐教”常南道。

胡亥瞅了一眼书名，心中一堵，他就知道这人不怀好意，现在果然是图穷匕见了

这书的名字是数术详解，名字是姜义起的，内容实际上也是姜义整理的，算是将他以前写的那本小初教材中的数学部分单独拿了出来，至于其他的学科只是略略提了几句，并没有详细的解释。

胡亥本来是准备把这本书推行开来的，不过就算是小学初中的数学知识，能看懂的人也还是太少了，特别是在老师稀缺的情况下。

所以这书暂时也就是在小部分人中慢慢流传，只有阿拉伯数字以及加减乘除因为简单实用多多少少算是普及了一些。

胡亥见常南一脸钦佩，又急不可耐的样子，感觉到了熟悉的头痛，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玉树临风的家伙居然是个像姜义、张苍一样的学术狂人。

被这样的人缠上，绝对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难得遇上对数学这么感兴趣的人，如果这个常南的学习进度不错的话，倒也是个难得的人才。

虽然当初他在学堂讲课的时间不短，但是把数学这一部分学的还算不错的，也只有姜义和张苍两个人，至于其他人都还差了一些，毕竟他们去学堂的目的可不是成为科学家，而是纵横朝堂的政客。

胡亥想到这里也就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不耐烦，准备先看一看这个常南将数学学到了什么程度，如果还可以的话，让姜义教一下也就是了。

“嗯，你先说来看看。”胡亥绷着小脸，十分严肃的道。

常南看胡亥这副可爱的样子，心中一软，脸上的笑意更真实了些。

这位小公子确实很讨人喜欢，难怪即使冷漠如秦王也会对他倍加宠爱。

只可惜他们是敌人。

常南抹去心中不应该出现的那些感叹，翻开书册，恭声道“多谢公子指点。”

“书中的这句”

他既然拿出了这本书，自然也是细细研读过的，他如今虽是以请教之名接近十八公子，但书中的内容确实深奥难懂，他是真的有不少疑问。

胡亥看着常南翻到的那一页，听着常南问出的问题，不由惊异的看了常南一眼，这可是已经涉及到二次函数了，这进度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胡亥将常南的问题解释了一番，才问道“这书中的内容之前是谁给你讲解的”

他也有些好奇，除了姜义和张苍两人之外，学堂里的那群人里还有谁学到了这个地步。

“臣是自行研读的，并无人教授，所以不懂之处甚多，还请公子见谅。”常南略显羞愧道。

居然是自学成才胡亥可是知道数学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学起来到底有多难，想当初他教学堂里的那些人时的困难程度，简直让人想起来就想落泪，再简单的问题都要解释几遍，才能让所有人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