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三天时间就抓捕了近千人,希望这趟差事办好以后,对方再过年前就少来麻烦他。
可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见到对方来接收的人马,范时杰便有些焦虑起来。正在这个当口,有人传来的姚启圣的口讯,让他带着人往江滩东南三十里的一处市镇交接。
总算有了消息,范时杰不疑有他,只希望快点结束噩梦般的历程,带着人加紧赶路,终于在天将黑透之前抵达了这个位于平安道的五名市镇。
就在范时杰以为终于可以交差的时候,突然间,火光陡起,杀声连连。数不清的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吓得范时杰连呼:“误会,误会!我是奉了黜陟使的钧命而来,不要误会了!”
但对方似乎根本听不懂范时杰的呼喊,凶神恶煞的上来就是一顿猛砍猛杀,堂堂知府老爷何曾见过这般野蛮的行径,顿时就被吓的屎尿横流。
“别,别杀我,饶命,误,误会……”
“误会?哼哼!”
带头的人冷笑两声,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府衙皂隶和八旗的战兵自然无法同日而语,悉数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被捉了起来。
“是误会,我和你们黜陟使有约在先,是来这里交付朝鲜国逃民的!”
“逃民?我只看到你带着军队深入朝鲜国国境内,抓捕朝鲜国百姓,来呀,都给我押回去!”
到了此时此刻,范时杰已经预感到中计,但还是不甘心,挣扎着,呼喊着:“我要见黜陟使,我要见黜陟使!”
一名军卒恼了,直接踹了他一脚,“给老子闭嘴,黜陟使岂是你说见就能见得?”
这回范时杰受到的待遇比之从前天差地别,被布袋罩住头锁进囚车,颠簸了也不知多少时间,其间被人或拖拽,或架着,直到头上布袋被掀开,才发现他已经置身牢房。
很快,朝鲜国黜陟使的公文就到了大清国新安府的府衙,其间措辞强硬,指责他们擅自越境抓捕朝鲜国百姓,如果不道歉赔偿,他们讲兵戎相见。
府衙的属官立时就慌了手脚,这事他们知道,府尊老爷带着百十个皂隶押运朝鲜国逃民渡过鸭绿江取了,怎么一眨眼就成了挑衅呢?
群龙无首无可奈何之下,新安府府衙的属官不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只好快马加鞭往盛京去送信,让府尊老爷的族兄在摄政王面前代为盘桓。
谁知就在等待的当口,鸭绿江东岸便响起了震天的炮声,每天都要响上一个时辰,震的当地人心惶惶。
大清国实内虚外,八旗劲旅不是在盛京就是在辽西和东蒙古草原一代和蒙古草原上新兴的蒙古联盟对峙。
因此,在朝鲜国这等蕞尔小国的国境处很少驻兵,一旦有变,盛京大军直接杀到即可。
当地有几个满洲部落倒是骁勇的很,组织本牛录的数百旗丁越过鸭绿江试图偷袭那些不自量力的朝鲜队。但却统统被炮弹和火枪打的全军覆没,后来有侥幸逃回者声言,他们所面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朝鲜队,而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这个消息太过重大,满洲部落也赶紧派人往盛京报信,明朝已经打进了朝鲜,正威胁大清国的后路。
天将放亮,盛京皇城,身量壮硕的多尔衮出了永福宫,脚下略有虚浮。
自从顺治小皇帝等上皇位以来,皇帝的生母庄妃晋皇太后,称圣母皇太后。先帝皇太极的正宫皇后,也是她的姑母称母后皇太后。由此两宫并尊。但身为皇帝生母的圣母皇太后却愈发低调,一直住在永福宫中,对她的姑母也更是恭谨有加。
在一众宦官内侍的簇拥下,皇叔父摄政王出了禁苑宫门,却见一名蓝顶子官员早就在宫门外急的团团转。
“哎呀呀,摄政王,大事不好了,明朝的军队打进朝鲜了!”
看到面前官员一副火上房的德行,多尔衮斥了一句:“慢慢说,明朝人怎么打到朝鲜的。”
多尔衮也得到了朝鲜国政权更迭的消息,闵氏取代李氏成为朝鲜国主。只是称臣的国书迟迟未到,他一直打算派员去申斥,不想朝鲜国自己倒闹起了幺蛾子。
但是,现在一切都要为伐明让路,朝鲜国不过是跳梁小丑,早在皇太极在位时就已经被打的元气大伤,对大清已经构不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