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天之一剑
凌雨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位老得不成样子的前辈,任由他穷尽幻想,穷尽思维,都无法将他与三代匠圣工若相联系。
凌雨并不知道工若的模样,而是因为时光,人之岁不过千,这是千万亿年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眼前自称工若的老人,清晰绝不是什么心念化形,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还有……传说,工若不是被南国君王给打入死牢斩首示众了吗?
工若好似许久都没有做过“笑”这个表情了一般,此刻笑起来显得如此僵硬,但的确是笑眯眯的看着凌雨那吃惊的眼神,心里流露出的是傲气。
“小子,你再不注意点,我那肉就被你烤糊了啊。”
凌雨听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目光转移到手中的肉,说道“前辈,你继续说,继续说。”
说到底,凌雨终究不过十三岁的孩童,此刻碰到了如此神秘莫测之事,心中自然而然的好奇心爆棚,想要追究到底。
“呵呵,我继续我继续。”工若很高兴,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与他有过交流,在这昏暗的洞穴中,寂寞之感,犹如刮骨之刀。
“斩断我天之剑的就是当年南国的二代匠圣,也就是我后来的师傅……”
凌雨打断道,“天之剑不是斩不断的吗?”
“你说的应该是我最后的那一柄天之剑,我这一生铸造兵器无数,每一件得意之作我都会冠以它‘天’之名,不然怎么配得上我那三代匠圣的身份,哈哈哈哈。”
这是何等的傲气,每一件得意作品都冠以‘天’之名,恐怕整片大陆就只有工若一个人有勇气这样去做了吧。
“被师傅斩断天之剑我心里不服气啊,就一直跟着他一直挑战他,但他铸造的那柄斩马刀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斩断了我的兵器,渐渐得竟然让那斩马刀的名气大了起来,大家都叫它斩天刀,呸,最后还不是被我给斩断了,不过,这是我成为匠圣以后的事了……”
“我成了他的弟子,他将匠圣所有的传承都传授给了我,在他临终前的时候更是铸造出了一柄号称能够一剑劈开北之山的神剑,但只有我知道,那是英雄迟暮,老掉牙了,诺,就是我左手上这一柄,经过我的多次锻造现在也算是六七转的灵器了。”
“师傅他一辈子啊,和我一样都是沉浸于炼器而不可自拔的竖子,可南国却是不能够容忍一个只会炼器的炼器师存在的,这句话你还小,你以后会懂的。”
“然后,我决定坑一把南国君王,告诉他说,需要哪些哪些的材料,我能够给你铸造出能够让任何一个修行者成为最可怕的战神的兵器,结果那贪婪的君王还真给我准备了那些材料,哈哈,老子耗费半生经验,半生心血,半生的一切,终于是铸造出了无人可用的绝世凶兵,又是一柄天之剑,哈哈哈哈哈!”
“当看到南国君王那吹胡子,瞪眼睛,快要气炸了的样子,简直太好笑了,太好笑了,哈哈哈……你知道南国水域多的那些平常百姓经常抓的一种鱼吗?那种鱼生气时就是把自己鼓得涨涨的,一副我很高大,很牛逼的模样,但正因为这样,百姓们看到它都在笑,那样子,太可笑了,哈哈哈……南国君王当时的样子和那鱼差不多。”
“然后,不出意外的我就进了死牢,本想着,反正已经铸造出了真正的天之剑,这一生也没有遗憾了,死了也好,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早死早超生,反正也是活得够了,寻常百姓最多不过活百岁,修行者活过了好几个他们的一辈子,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可……没想到,这时候突兀从西漠出现一个家伙,说是可以将天之剑回炉重铸,分化为三柄寻常人可用的神兵利器,我去他奶奶,我当时就怒了,这可是穷尽了半生的一切才铸造出的兵器啊,就算没有人可以使用,我也不希望他变成不是他的样子,可我已经是死囚了,注定死亡了。”
“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让来看我的弟子通风报信给了鹰爪,希望他能够买下天之剑,当时他刚刚建立了法鹰宗,正是用钱的时候,可还是毅然决然的来帮了我,几乎倾尽了所有的财力,终于让南国君王露出了贪婪的笑颜。他来死牢看我,说,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钱什么的,我再打拼几年依然可以赚到。”
“他一直使用的应勾剑就是我为他铸造的,他与应勾剑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三不管地带也是赫赫有名,赚了不少钱,想着开宗立派,结果全都在我天之剑上耗了个干净。他却是毫无怨言,竟然想着办法说要把我从死牢里救出去。南国死囚的死牢啊,堪称除却南国金库外最为难以攻破的地带,想要救走我何其困难,我也早已看穿了生死,劝他不必为自己犯这些没必要的罪责,他却是摇摇头,不说话了。”
“我年轻时曾经与西漠的‘天工’一族的族长有莫逆的交情,他听说了我受困的消息,没日没夜的横穿了整个三不管地带,与鹰爪汇合,两人商量了许久,说要来一个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哈哈,我起初不相信那两个老小子的话,可当我看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机械傀儡时我知道了,工若命不该绝,命不该绝。最后却只成功了一半,当初西漠来的那个说可以把天之剑回炉的那个家伙竟然半路上看出了端倪。”
“好家伙,我工若一生虽说浸淫于炼器而不谙世事,但所见所闻却也算是见多识广,可那刷刷刷刷的八位战神一同现身,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南国总共就八位战神啊,现在却全因我一个人而出动了,真想问问他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干。”
“最后我们三个都受了重伤,但不知是不是战神们手下留情,我们都逃了出来,我受伤最重,再加上在死牢中酷刑的折磨,已经是离死不远了。在一次陷入昏迷后,我以为我死了,可最后我还是睁开了眼睛,眼前就是这个洞窟,黑暗得深邃,黑暗得可怕。然后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