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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冤屈大白(2 / 2)

他高谈阔论了一番,说流风霜如何如何残暴不仁,骄横跋扈,流风霜匪军的本xg污秽,行为残暴,简直不配称为人类她的野心并不止篡权夺位,她还想称霸大陆一统天下呢若不能阻止她,大陆上所有国家都将遭受她的魔掌蹂躏。

当然,他也不忘暗示说流风霜之所以有机会如此猖獗,与林家看守不严放虎归山是有很大关系的,将来流风霜得势,她也不会忘记林家曾经暗算过她的仇恨,肯定要回来复仇的。

紫川秀慷慨地说:“我们抵抗的是凶残的敌人,为了天下大义而战,为了大陆上每一个热爱和平和zi you的国家而战,为了每个弱得无法保护自己不受蹂躏的民族而战对这么一场正义和邪恶的殊死较量,任何稍有一点正义感的人,难道会袖手旁观吗”

“统领大人,求求您不要再说了您再说,我就得去卖裤子了”林睿哭丧着脸:“反正,林家的全副家当都在这里了,您看中什么随便搬就是。”

从林睿府邸出来,紫川秀chun风满面地上了回程的马车。

今天收获巨大,他心情愉快。

当马车路过一个街角时候,林枫的纪念雕像掠过车窗,紫川秀突然叫住了车夫:“在这停一下。”

他跳下了马车,漫步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一种难以言述的忧郁感紧紧地抓住了他。

这是那晚走过的路,这是那晚二人坐过的石阶,在这条长椅上,林雨哭泣的泪眼曾深情地凝视着自己,在这棵梧桐树下,二人曾相依相拥,畅想未来

一切都和那晚一模一样,恍惚间,他觉得只要转过这个街道,就会有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会在长街的那头等着他,她清丽逼人,眉目如画,她会温柔地喊自己:“三哥”她将亲切地挽着自己的手,伴着自己走过河丘的大街小巷,相依相偎地观看着漫天星光

那种感觉越来越真实,他的心脏跳得怦怦直响,脚下步子越来越快,快步跑过转弯,林枫高大的雕像纪念碑出现眼前。

赫然,一个纤细的白衣女孩出现眼前,她伫立在纪念碑前,仰首望着雕像出神。

“阿雨”紫川秀激动地跑上去。

那天晚上说了一晚的话,但最想说的一句却依旧留在心里。现在,他要大声地对她说出来,他不要再当什么将军统领,他只要她不再离开

少女转过身来,紫川秀僵住了,眼前女孩虽然十分清秀美丽,但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她好奇地望着紫川秀:“先生,有什么事吗”

紫川秀僵立在原地,眼前佳人并非林雨。

过了好久,他才醒悟回现实来:流风霜正在西线统帅大军与紫川家征战,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他颓然摇头:“抱歉,小姐,我认错人了。”

紫川秀站前一步,仰望着林枫英俊的雕像,想像数百年间,这尊石像见证了人间多少的沧桑变幻,人间的悲欢离合对它而言不过一场虚幻吧

如果是虚幻,为何那回荡在自己耳逼的凄婉声音却如此的真实:“如果他ri沙场相见,请君不必手下留情,能死在你手上,我很幸福。”

雕像依旧,但佳人却已远去。温香软玉犹有余香,临别的话却不幸成了现实。

相爱的人必须互相残杀,难道冥冥中真有一双喜欢恶作剧的手,把相爱的人作弄吗

阿雨啊,如果在战场上见到你,我将如何办呢我如何能不留情呢不知不觉的,泪水盈满了紫川秀的眼眶,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溅落在汉白玉的台阶上。

眼前出现一条洁白的手帕,紫川秀接过擦擦泪眼,说声谢谢,把手帕递还回去,这才发现是那个白衣少女递过来的。

紫川秀再次低头说声:“谢谢,失礼了。”

眼前的男子俊朗笔挺,态度诚恳,潇洒中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颓废气质,这是最容易令异xg产生好感的类型了。

看着这么一个英俊男子不出声地深情流泪,少女不由怜意顿生,轻声问道:“先生,在思念您的亲人吗”

“是我的爱人,也是我最大的敌人,我将竭尽全力击败她打扰您了,我这就告辞。”

少女目瞪口呆,看着这个英俊的青年转身蹒跚地走下阶梯,不知为何,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这是个非常可怜的人。

朔风飞扬,黑旗军全军从西南出发,前往支援西北战区。因为军情紧急,紫川秀亲率三十一、三十二骑兵师为全军先导部队,其余步兵各师随后跟上。

西北气候不比远东,三月,寒冬已经过去,chun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来,烟雨朦胧得如一首诗。

骑兵们一式的披风蓑衣斗笠,数万只马蹄在烂泥般的道路里翻飞着,泥水四溅。

眼看chun雨绵绵,第三十一师师长兼行军参赞欧阳敬旗本深有忧sè,他对紫川秀说:“大人,这雨再这么下,道路泥泞,我们骑兵的机动优势很难发挥。”

“雨下得越久越好。”紫川秀道:“我们困难,但流风霜更困难。她是主攻的,而且她部下全是骑兵,大雨对他们的影响更大。”

部队在出发的第五天到达朗沧江的丹纳渡口,紫川秀被眼前的混乱场面惊得呆了。

河岸的东边,满山遍野都是溃败的军队。遥望茫茫的河西岸,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望都望不到尽头。

紫川秀不禁咋舌:起码有十几万人挤在渡口上等着过河而在他们的后方,更多的败退军队和难民正在源源不断地向渡口开来。

江的这边也是一片慌乱,渡口桥给逃难的军民挤得水泄不通,渡口两边的庄稼地全部被过往的人流踩成了cāo场,附近的几个村庄被弄得面目全非,连岸边那一段近公里长的泥土堤坝也被踩塌了。

渡口唯一的桥梁已经攀爬满了人群,像是蚂蚁爬满了一块方糖,河那边的喧嚣和惨叫声不住地传过来,让这边不住的心悸。

这副兵荒马乱的恐怖景象,纵然是久经沙场的紫川秀也禁不住心寒,更不要说是那些初出茅庐的新兵们了。

一万多骑兵夹杂在这庞大的难民和溃军群中,就像是泥石流中的一粒沙子,若让人cháo这么冲撞,会当即把队伍给冲垮的

他当机立断:“下马扎住阵脚全军,按战斗队列前进前列部队,亮出刀枪来”

黑旗军的骑兵部队迅速结阵,最前面的队列冲着cháo水般乱兵亮出了刺枪和马刀,犹如在大海中乘风破浪,队伍排成一个尖锐的锲子逆着人cháo而上,艰难地挤到了河岸渡口桥头边。

到近处,实际情况比看到的更为混乱,溃军大批大批地涌下来,人流挤得水泄不通,有些平民被推dao在地,然后无数人践踏上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开路的士兵被人流冲撞得跌跌碰碰,站立不稳。

紫川秀看得危险,叮嘱第一线官兵千万互相护持,不要给人流冲散了。

桥头逼上,地方守备队的官兵正在声嘶力竭地维持秩序,看到紫川秀这路队列整齐的兵马逆着人流过来,一个守备队军官艰难地挤过来,沙哑地喊道:“退回去,退回去你们挡住道了”

正说着,一股人流涌过来,险些把他也挤倒了,幸亏黑旗军士兵眼疾手快把他扶住,拉进了方阵的保护中。

“谢谢”那军官惊魂未定,哑着嗓子道谢:“见鬼了哪来那么多兵马,海似的涌过来,这两天已经踩死、挤死几十人了请问这是哪路兵马,带队的是哪位大人”

紫川秀不出声地站出来,看到他肩章上闪烁的金星,那军官一激灵,跳起来敬礼:“统领大人您您是明辉大人吧”随即又迷惑地摇摇头:“不对,您太年青,不会是明辉大人这么年青的统领”他终于认出来了:“您是西南统领紫川秀大人大人,我们总算把援军盼来了,您来得真快”

看着军官憔悴的脸容,眼睛里的血丝,沙哑的喉咙,紫川秀问:“你是渡口守备的负责人”

“下官是预备役副旗本高松,受行省傅总督委托,负责本渡口的守备工作。”

“等下忙完了,你去休息。现在你给我回话:敌军打到哪里了”

“大人,现在哪里有心思睡觉啊”高松遥遥指着西边黯红的地平线:“他们就在那边快过来了他们如今正在强渡黑河渡口,第七军还在抵抗,但估计顶不了多久”

紫川秀心头一紧:敌军已经离得那么近了遥遥望向西方的天际,轰隆轰隆的声响一阵紧过一阵,空气在颤抖,赤红的火焰冲天而起,染红了一方的晚霞。

对岸的人群也感觉了那种不安,轰的一下炸了窝。

谁都知道流风霜的部队就在身后,唯一求生的道路就在那座桥上,人群哇哇怪叫着拚命地往桥头挤,桥头处波浪般翻滚着,不时有人被推dao踩过,不时有人被从桥上挤下来,哭喊叫骂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看到这副惨状,紫川秀颤抖了一下,他问高松:“能不能找到几条小船,我要搭两座浮桥”

高松苦笑:“大人,附近村子里我们连一块完整的门板都找不到了过路的部队已经把所有能浮在水上的东西都掳走了”

这时一直倾听的欧阳敬出声插嘴说:“大人,我们还有马车,把马车给拆了吧,用木板修一座浮桥。”

“好主意”紫川秀不假思索地说:“这个任务就由你来负责吧要快,我在这等着”

“啊”欧阳敬的脸一下子皱成了苦瓜,但军令已下,不得不从。

他苦着脸敬个礼,快步走开,吼声远远地传来:“把马车都给我集起来,用它们搭个浮桥王副旗本,你不要跑,这个任务就由你负责执行要快,我就在这等着”

部下们很快执行了紫川秀的命令,渡口处高高挂起了黑旗军的黑sè飞鹰旗,几百人同声喊话:“黑旗军统领大人到所有军民一律听令,违令者斩”

高呼声压倒了那惊人的喧嚣,知道河那边有一个统领在押阵,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顿时为之一减。

紫川秀的命令非常简单:一,运送伤员的担架队优先过河。二,无论官阶高低,任何人不得插队。

溃兵们就像乖乖的绵羊一般服从他的调度,在这危急关头,惊恐的人们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和服从的权威。

本来场面已经安顿下来,但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喧嚣,一个军官在卫兵的护送下挥舞着刀枪撞开人群队列挤到了前面,卫兵们大声叫嚷着:“让开让开旗本大人要过桥了,你们让开路来”

有人劝阻:“大人,紫川秀大人已经下令了,任何人不得插队。”

那个军官根本不理睬:“紫川秀老子是逼防军的师长,黑旗军的统领管不着我”

他的卫队把一个扛着伤员的担架队给拳打脚踢地赶开了,场面一团混乱,在两岸十几万将士愤怒的目光注视下,那名旗本大摇大摆地过了桥。

紫川秀在河的这边把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愤怒地拍案而起:“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抓起来”

那个旗奉带着卫队过了河还没站稳,黑旗兵已经一拥而上把他们全部缴了械,押送到紫川秀面前。

“干什么啊你们凭什么抓我”那军官吵嚷个不停。

欧阳敬听得不耐烦,直接给了他个嘴巴:“少废话见到统领大人,还不行礼”

那旗本一愣,抬起头,映人眼帘的是紫川秀那张冷峻的面孔。

他打了个冷颤,强笑着:“秀川大人,原来真是您老人家啊我是明辉大人部下的米海啊,上次我们在di du还一起吃过饭哪,您不记得我啦”

“米海”紫川秀在脑海里搜索下,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他问:“我宣的律令,刚才你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瞧见紫川秀面sè不善,米海用力地煽自己耳光:“是我不好,我脑子灌水了,我该死犯了大人军令虎威,我不是人,大人,您狠狠地责罚我吧要不,改天我让明辉大人给您赔罪”

“听清楚了就好拿下了”

几个卫兵扑上来把米海按倒在地,他挣扎着叫道:“大人,你干什么啊放手啊,快叫他们放手啊”

紫川秀和颜悦sè地说:“米海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会转告你家人的。”

“啊”米海明白过来,面sè唰的变白了:“大人,你,你要杀我”

紫川秀嘴角冷酷地翘起,不出声。

“不”米海惨叫一声,猛然挣脱卫兵,抱住紫川秀大腿哭号:“你不能杀我我是边防军的人,不是你们黑旗军的属下,你不能杀我你把我交给明辉大人处置好了我是旗本,是高级军官,未经审判你不能杀我的不过是过桥罢了,你不能为这点小事就杀人啊”

“把他拖下去”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拖开来,他边挣扎,逼用不成声音的凄惨嗓子叫道:“饶命啊紫川秀大人饶命啊你不能杀我的啊我是旗本,是师长,紫川大人,紫川统领,紫川爷爷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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