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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按照官方的说法,新任总长紫川宁殿下正在di duzhong yāng大街殚jg竭虑地处理着国家大事,为国事cāo碎了心。这种情况下,发布对家族总长紫川宁的通缉令,那是不可想象的。

幸好,搜捕行动的总指挥卢真红衣旗本找到了一个变通的办法,他向各省执法机关命令说,有一伙诈骗分子冒充紫川宁殿下到处流窜,不但骗取钱财,还妖言惑众,对家族的威信造成了极大的损坏。

和通缉令一同抵达各省的是紫川宁、李清等重要人物的画像。各省官员不敢怠慢,迅速行动。各省民众感觉到了,气氛莫名地紧张起来,在城门、干道、桥梁等要害位置,宪兵ri夜在盘查。尤其是对有着di du口音的路人,他们检查得特别严厉,特别是对年青女xg,稍有怀疑就被扣下来。

经营宾馆、酒店、旅舍、饭馆的商家也感到莫名其妙,这些天里,治部少检查得特别频繁,每天都要检查三四次。而且平常的检查都是看看旅客登记本就走了,但现在不行了,每次检查都要打开了房间一个个核对人数,打量脸孔。尤其对di du过来的人,治部少检查得更是特别利害,不但要盘查证件,还要一个个问话,稍有不对就被扣回去,弄得商人们叫苦连天。而且盘查不但限于平常的旅舍和酒店,即使那些高档的宾馆也没能例外有区别的话,那就是盘查得更厉害了

而城里的居民们也感觉很不对劲。大白天的,那些地痞流氓就满街地乱串,看到有面生的外乡人就围上去惹事。如果谁家里留住了外地人,那更是不得了,地痞三天两头来打听,是哪来的人啊往哪去啊干什么的啊跟主人是什么关系啊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虽然没办法说出个事情缘由来,但老百姓都具有敏锐的政治嗅觉,他们能无师自通地从最细微的枝节推测出国家大事来。结合这段时间震撼人心的大事接连不断地传来,总长的突然逝世和斯特林等重将的死,民间谣言四起。

人们都直觉地感到:要变天了

街边巷尾,熟识的人见面总会打个眼神,悄声地交流得到的小道消息:

“听说,这是为了搜捕流窜七省的汪洋大盗”

“你傻了什么样的汪洋大盗要抓得这么鬼鬼祟祟的我有个侄子在治部少做事的,告诉你内部消息,他们在搜捕罗明海的残党他们以前都是当过高官的呢,听说,最近凡是cāodi du口音的都被查了”

“你才搞错了才不是罗明海的残党,罗明海根本就没死他带着十万大军准备反攻di du呢这下,仗有得打了可惜,大将军又去世了”

“嘿,你们可都弄错了斯特林大将军还活着呢前天我在道上就看到了他,他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彪兵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打那走过,说要领兵进京平乱家族里面,现在有小人,斯特林大将军故意装死,等他们一个个跳了出来,嘿大将军这就去收拾他们了”

“啊家族有小人那是谁啊”

“嘿,这里人多,不方便跟你说来来来,到我家去慢慢喝茶聊去”

谣言一天比一天多,渐渐地,有一种说法压倒了其他的流言,尘嚣直上:“宁殿下自接任以来,从来没有接见过大臣,也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甚至连接任大典和新年庆典都没参加,这非常反常很有可能,宁殿下早已丧生于di du动乱中了

总监察长cāo纵傀儡,欺瞒天下,目的是为了擅权专横,把持家族”

到最后,流言更甚一步,直指要害:“我们都被欺骗了真正的叛贼不是罗明海,而是帝林他谋害了总长、宁殿下、总统领和军务处长等大人,然后嫁祸于总统领大人,最后窃取了国家”

应该说,这个谣言造得很有水平,已经接近了真相。卢真红衣旗本在听到时,竟吓得失手摔掉了手中的茶杯,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监察厅的反应也是相当的快。

“这不是一般的谣言”监察总长义正严辞地说。众将齐点头,心想这当然不是一般的谣言,这根本就是事实。

“家族遭遇大祸,内外之敌已经勾结,捏造无耻谰言,诋毁殿下,中伤大臣,目的是破坏我家族万众一心的团结,毁灭我家族强大的根基此等狼子野心,岂能让他们得逞”帝林愤怒地拍桌子:“严加打击,绝不姑息”

帝林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各地监察厅和军法处闻风而动,但是来自di du的指示很含糊,帝林当然不会傻到对谣言进行一番详尽的描述,他只是很含糊的指示:“清肃那些对家族怀有不满情绪、散布谣言、恶毒攻击家族的破坏分子”为防止地方监察厅不够重视,他还特意强调:“此项任务的完成情况与年终评定和奖金挂钩”。

历史上被称为一月风暴的肃清行动开始了。为了在帝林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干和勤勉,各地监察厅首脑相互比赛,象赶狼一般驱赶着部下:“出去干活吧加油干,努力干”

为完成任务,黑sè马车满街乱窜,宪兵们乱抓一通,吼叫得喉咙嘶哑,jg疲力竭。在各地的监狱里,被抓回来的人塞满了监狱。有些人是因为物价上涨发了牢sāo,有人是因为拿着有帝林头像的报纸装了腊肉,有人是因为跟某个宪兵军官口角过但更多的人表现出来的却是莫明其妙。他们被抓进来,很多时候只是因为他住在被抓人的隔壁,或者只是路过监察厅问个路,或者只是来监察厅报个案但执行逮捕的宪兵已经被逼得狗急跳墙,管你什么人,先抓进来完成任务再说

逮捕是第一步,审讯是第二步。这时候,那些老练的、有经验的审讯监察官开始显示他们的价值所在了。他们疲惫地、揉着几天没睡觉的通红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老实交代,你是为什么到这来的”帮帮忙,你就自己帮我们安排个罪名吧

大部分人都会回答说自己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就到了这里来。他们会赌咒发誓说自己这辈子连红灯都没闯过,这准是场误会。他们满怀信心,以为很快就能解释清楚,然后就能重获zi you了但可惜,他们不明白监察厅的铁律:只有抓错的,从没有放错的。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是矿产勘探员”

“你把所有的地下矿产都勘探出来了吗”

“这个,当然还没有”

“啊哈就是你了你这个破坏分子,你故意隐瞒地下的矿产,让家族遭受损失”刚才还疲惫得象摊软泥似的监察官一下子跳了起来,生龙活虎地吼道:“没说的,抓得就是你这条毒蛇,差点让你蒙骗过去了要知道,破坏分子是绝对逃脱不掉监察厅惩罚的”

在帝林时期,监察官的业务能力得到了最充分的锻炼,水准之高是其他任何时代的同行望尘莫及的。动用暴力手段来取得口供的现象不是没有依靠这种法子,能取得任何笔录。但是高水平的监察官都不会乐意这样干。在他们看来,审讯是一项艺术,而暴力刑讯就象玩游戏作弊一般,亵渎了这项艺术,也丧失了乐趣。

他们更喜欢的是对供词进行某种程度的加工和推导,例如:犯人供认:“我在地下室有一把生锈的柴刀”在有经验的审判官的笔下,他会自动翻译成:“我有一个地下武器库”。“屋顶上装新颖的避雷针”,那自然是“与外国特务接头的标识”。

根据统计,在一月风暴行动中,各地监察厅都取得了良好的成绩,各省逮捕的破坏分子和散布谣言分子数以万计,塞满了监狱和牢房。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在形势最紧张的那段ri子里,人们在道上都不敢说话,只敢用眼神来打招呼。

“大人”窗外有人喊道:“请出来。有点情况。”

卢真红衣旗本jg神一振,昏昏yu睡的眼睛就明亮起来了。他梳理了下凌乱的头发,从马车箱的搁椅上拿起自己的军官盖帽,系上了风雪斗篷,整理下衣裳,打开了车门。

顿时,一股寒利而清新的冷风吹进来,刮得他浑身打了个寒战,顿时也清醒不少。他跳下了马车,只觉得严寒彻骨。白雪皑皑的东方天际已经出现一片绯红了。

不知不觉,又是一夜过去了。

两名军法官和一队士兵站在车旁边,看到卢真下来,他们齐齐敬礼。

在士兵们的眼中,卢真看出了嫉妒和愤恨,他知道这些又冷又饿,在严寒的雪地里搜了一整夜的小伙子们在想什么:这个穿着裘皮大衣躲在有真皮座垫和火炉的马车里的大官,真是好命啊

好命卢真嘴角抽动着,笑容象哭。若可能,他宁愿和这些士兵换个位置,宁愿冒着零下十度的低温,挪动着僵硬的双脚在雪地象狗一般爬行着,哪怕身体冻得跟木头桩一般他也愿了。自打接受了追捕紫川宁的任务,帝林不断地督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快快”一会是鼓励:“卢真,吾等之生死存亡,全系于你手上了功成之ri,吾不惜统领之酬”一会又是恐吓:“军令状已立,若不能建功,三尺军法正为你设”一会是天堂,一阵又是地狱,卢真苦不堪言。短短几天,他的头发都白了一半了,每天晚上他都在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念头:紫川宁,她到底去了哪里

“大人,”军法官对卢真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领着他走到道边的一棵枯树下:“大人,我们发现了这个。”

树下已经被挖了个洞出来,两条狼犬对着那洞狂吠着。军法官在洞里掏弄了下,弄出了几件衣服来,他把衣服摊在手上,展示给卢真,后者眼前一亮:这是一件深蓝sè的军官制服,被泥土弄得污黑肮脏的肩膀上,有金星的肩章。军法官把衣服再抖了一番,抖掉了衣服上沾的泥土,让卢真可以看得更清楚点。

“大人,这身制服是小号的,可以确定,是一号人物自己穿的。”军法官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抽动着,眼眶发黑,脸上的皮肤被冻得僵裂。他抽动着鼻子:“除此以外,我们还发现了和它一起被埋起来的几件军服。”他压低了声音:“制服里有士兵的,也有红衣旗本军官的。可以确定,二号人物和一号人物在一起。”

刚刚睡醒,卢真的脑筋还有点模糊,一下没法反应过来,嗫嚅说:“所以”

“大人,这证明我们的搜查线路是对的。就在这里,目标换了装。”看出上司还在迷糊着,军法官善解人意地解释说:“大雪掩盖了脚印,但看这里的衣服,我们可以推测出,随同一号人物的护卫约有十人。衣服是他们从附近的民家买来的。”

“能看出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大人,看雪的厚度,可以推测,在两天到三天之间。”

“两三天前。”卢真重复了一遍,眼睛里透出了绝望。

两三天的时间,足够人干出太多的事了。紫川宁能逃出上百里了,而且她还可以在附近租借马车和马匹。等自己摸索地追过去,他们早就走远了,自己只能找到她们经过的痕迹。

“没办法抓到紫川宁了”

卢真痛苦不堪。十几天的辛苦和劳累都在此刻发作了,顶风冒雪的辛劳,万斤重压的负荷,深入骨髓的疲倦,这时候,他疲惫得连脚都挪不动了,身心崩溃。

卢真无力地蹲了下来,绝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对着茫茫白茫茫的雪原,他痛苦地呜咽道:“紫川宁,你到底在哪里给我出来啊”

“宁殿下,我听见,外面好像有人在喊您的名字”

凌晨五时,李清模模糊糊地醒来了,听见外面隐约传来的声音,她轻轻推了下身边躺着的紫川宁。而后者睡得正香,只是嘀咕了两声:“听错了吧”翻了个身,她继续睡去了。

李清凝神倾听,过了好久,再没有别的声音传来。她才释然,放下心思继续睡觉。

在这一刻,李清和紫川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追捕者卢真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仅仅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卢真和他的部下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离大路不到两百米路上的那个破落的小村庄里,就藏有他一心一意追查了足足两个星期的对象。

兵变当ri,紫川宁和李清从地道逃脱,她们本想是要投奔达克的远征军。但可惜,帝林先进了大营,他们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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