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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两界共主(189)(1 / 2)

寿宴的举办地点, 最终被安排在修真大学第一礼堂。

修真大学是独属于谢茂的地方, 也是他雄视天下的根基, 大部分宾客接到帖子之后,不远千里赶来修真大学赴宴,才真正够得上朝贺的意思。

第一礼堂按照一所综合大学的在校学生人数修建, 能够容纳近万名学生同桌共餐。在这里安排下区区二百桌宴席,不费吹灰之力。

因太子临时决定出席, 第一礼堂被分割成三个区域,将宾客分流安置,安防措施十分严密。

当初谢茂与衣飞石结婚,二人还得亲自去迎接客人,如今地位不同往日,除了自家几个徒弟在外招待客人,修真大学各系主任、大讲师, 也都在前面帮衬修真大学至今还是个妾身不明的野鸡大学,这里的讲师就是讲师, 没有教授头衔, 能被尊称为大讲师的全都是隐盟各家的高修大佬。

太子车驾抵达时, 谢茂还在宿舍里磨蹭,只能由徐以方出面迎接。

原本太子抵达,谢茂出迎,直接入席就可以了。现在只能先把太子迎入休息室内稍坐。总不能让太子入席之后, 一干人等全傻兮兮地等着久久不至的寿星公吧太子不能等。

有徐以方亲自接待, 太子的秘书室也没有显露丝毫怒气, 一家人还挺乐呵地在休息室里喝茶聊天。

徐宝妍已然长成个漂亮的小淑女,恰十龄的年纪,说话做事伶俐有条理,修行上面也非常有造诣。近五年里,除了让家教补习文化课,她都待在修真大学里接受专业的修真知识。在自家学校里,她比徐以方还熟悉。

对于太子和谢茂之间的微妙关系,徐宝妍毕竟年纪还小,似懂非懂。这些年既然常常和师父、师兄们待在一起,她下意识地就会修复师父和爸爸之间的关系,爸爸位高权重,师父赖着不来迎接,她也知道是不对的,因而小嘴可甜地对太子说好话,逗得太子呵呵笑。

太子半百之年只得这么一个小闺女,自然视若掌上明珠。再者,似他这样前半生多年忍辱的成熟政治家,生气也必然具有政治意图,哪可能为一时激怒就发作

在上一条时间线上,谢茂驾星舟赴大洋彼岸弑杀谢润秋,太子才承认谢茂有坐下分蛋糕的资格。

这条时间线上,谢茂没有亲自对谢润秋出手,宿贞悄无声息咒杀谢润秋,谢氏暗黑帝国的资源被谢约翰全盘接手,因此,得到这份分蛋糕资格的是谢约翰。

一直到谢茂的修真大学顺风顺水建立起来,整合隐盟各家势力,新技术遍地开花谢茂方才再次得到了太子所认可的分蛋糕资格。

今日太子赏脸从京市专机飞抵中州,专门来参加谢茂的寿宴,就是太子重视他的表现。

谢茂显得有些“轻狂”了。

不过,太子并不在意。年轻人么。太子年轻的时候,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

徐宝妍彩衣娱亲,徐以方含笑作陪,太子就笑眯眯地给太子妃削苹果,手艺特别不错。

容舜在这时候进门来,躬身对太子施礼,并没有出声问候。

有些规矩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身份太低的人,没有得到准许,没有向尊贵的客人问好的资格随便什么人进来都问候,客人要不要回答不回答显得倨傲无礼,回答又太过不耐麻烦。因此,施礼不吭声,是最基本的礼貌。

容舜不问候是出于谦卑,徐宝妍却牵住他的手,甜甜地喊“大师兄。”

“小师妹。”有了小师妹引荐,容舜不去问候也不行了。果然徐宝妍把他拉到太子和太子妃跟前,“爸爸妈妈,这是我容大师兄,大师兄对我可好。”

“小徐先生好,李太太好。我是容舜。”容舜挺无奈,他进来是真有事要通知徐以方。

“你好,是盛世安全的小容吧久闻大名了嘛。”太子年纪越大,越显得和蔼。徐宝妍看不懂眼色,他哪会不懂容舜进门施礼之后就直接往徐以方身边走,被徐宝妍拉了回来,显然是有事通知徐以方。

若是谢茂已经来了,容舜完全不必去和徐以方耳语。这会儿要悄悄地说,大概率是出事了。

要么是谢茂没法儿来,要么是外边出了什么事。以太子每天都要处理十几宗大大小小“突发状况”的经验,根本不用多想。他很体贴地对徐以方说“我去打个电话。”

太子要打的电话,可能涉及国家机密,外人当然不能听。他去了另一间房。

太子妃那脑子也不是水泡大的,牵着徐宝妍去换新裙子了。

容舜才急忙对徐以方说“太太,先生和老师才过来,已经去礼堂就座。不过,老师突然吩咐我们把座次重新安排,原本主桌安排了二十个位次,有小徐先生一家和修真大学几位大讲师、药科大学几位老教授,现在老师要求全部撤下,只留先生一位”

这奇葩安排听得徐以方目瞪口呆

谢茂一向是个大面上讲究的人,对长辈很客气,单论家礼,太子曾经出力营救徐以方,对徐以方多年照顾,哪怕辈分与谢茂平齐,谢茂也得对这个表哥多几分敬意。

更何况,太子的身份可不仅仅是徐家表哥

最可气的是,那一桌席就是二十位的,大圆桌啊又不是分席而坐

你是寿星公,你了不起,你想显出自己的尊贵,早干嘛去了早说了我们把整个寿宴都安排成小桌子啊单人独坐,各倨一案现在你一个人蹲在二十人的大圆桌上干嘛显得自己很气派吗

那根本不是气派,是蠢

圆桌,就是要团圆要聚席而食一个人坐什么圆桌

“你妈妈呢”徐以方那手包站起来,气咻咻地出门,“这两个猴子要翻天了”

休息室就在第一礼堂后边,徐以方匆匆忙忙出来,半道上就遇见了神色凝重的宿贞,她不满地说“贞贞,你也不管管他们没有这么办事的。我”

宿贞拉住她的手,说“别去了。情况不对。”

她说话,徐以方一向信服。闻言就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往礼堂里看了一眼。

原本最显赫中央的主桌上,摆好的十九个位次已经撤了下去,只剩下一张椅子,一副餐具。

因太子还没有入座,这张主桌的宾客们也都还没有入座,而是被分别安置在几个休息室里等待能坐上这张桌子的客人,都是华夏顶级大脑与顶级修士,太子也算是比较低调,并不打算让这么多老教授等自己,坏了礼贤下士的名声。

也正是因为太子的低调,衣飞石这会儿才没有闹出把已经入座的大佬们赶下桌子的笑话。

“这已然是个笑话了”徐以方气得肝疼。

谢茂居然就真的独自一人坐在那么一张大圆桌上,神色淡淡地看着邻桌宾客。

那架势,真的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九鼎之食朕独享之跟我一桌吃饭你们也配这么搞笑的举动,在他做来居然像是花开花谢一样自然随意,理直气壮。

要知道那张主桌上的宾客,除了贵宾太子一家,各位老教授老修行,还有宿贞和徐以方。

现在谢茂把所有人的位置都给撤了,他是想说明什么所有人都没资格跟他坐一桌

连宿贞和徐以方都被谢茂一起蔑视了。徐以方又气又疼,尤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谢茂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衣飞石跟着闹,这寿宴还怎么吃谢茂自己吃一桌,她们十九人另外开一桌神经病吗

“这情况不对。”宿贞第二次强调。她不知道哪里不对,但衣飞石的吩咐就很不对。

衣飞石吩咐撤了位置,还让铠铠来告诉她,轻易不要出现在谢茂面前。这就是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宿贞拦下徐以方,说“茂茂撤座已成事实。以方,你安排好小徐先生一行,宴席上就不要出现了。对外随便寻个什么理由,这不重要,小徐先生身份贵重,因为安保问题不出现也很正常。”

谢茂闹这么一出,太子自然不适合再出现。不然怎么安排让太子也单独坐一个大圆桌

徐以方气得细白的指头微微发抖“我总得知道他到底发什么疯吧”

她和太子一向处得不错,单情感上而言,这件事处理起来难度不大。可是,她自己都想不通,怎么去跟太子解释就算太子没有那么一层举足重轻的身份,谢茂对亲妈娘家亲戚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飞儿也没座儿。”宿贞声息微疼,“你看飞儿的左手。”

徐以方只能看见谢茂大马金刀地坐着,衣飞石微微躬身很恭顺地站在他身边。至于衣飞石的手隔得太远了,她一个凡人,哪有那么好的眼力

“他手上的戒指不见了。手指折了。”宿贞压抑着心疼与怒火,轻声说。

徐以方与宿贞在一起生活了的时间有七、八年了,瞬间明白了宿贞的意思,一口气噎在胸口,后踩一步,高跟鞋差点崴了。容舜连忙扶住她。她看着谢茂,艰难地说“他他又犯病了”

“以方,先把今天”宿贞一句话没说完,徐以方已经固执地走了出去。

宿贞和容舜都没有拦她。

确实谢茂和衣飞石都很反常,可没有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衣飞石明显是受了委屈,宿贞是亲儿子给谢茂死死攥在手里,想给衣飞石出头都怕谢茂反手抽死自己的心尖儿,徐以方出面就不一样了。那是谢茂的亲妈,谢茂一向给徐以方面子。

哪晓得徐以方走出去没两步,铠铠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死死抱着徐以方“别过去。”

徐以方低下头,发现这一向没心没肺的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被吓坏了。

“不能过去。”铠铠死死抱住,“听主子的话,他说不能过去,就不能过去。不听话会死。”

这对徐以方而言,无疑是噩梦重现。

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就是热衷以暴力宣示权力的恶棍,她和恶棍生下的儿子居然也继承了这丑恶的基因,她早就该发现了,又自欺欺人地认为不是,妄想儿子继承自己的基因更多一些,不像他的恶棍爸爸

早在谢茂和衣飞石吵架,谢茂捅了衣飞石一刀之后,徐以方就隐隐约约知道,她生下了第二个“谢润秋”。她痛恨这个事实,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粉饰太平地认为谢茂只是一时失手。

然而,在她潜意识里,她知道,不是的,没有人会一时失手就捅男朋友一刀。

他选择拿起那一把刀,只能说明他本身就是个坏人

铠铠抱着她,对她说,不听话会死。

这句话与徐以方原本的记忆重叠,她几乎能听见谢润秋趴在她身上毛骨悚然地耳语,谢润秋也曾这么告诉她,要听话,不要跑,我爱你,没有你我会死

徐以方原本就有精神上的毛病,今天的刺激让她压力过大,有了些崩溃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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