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就像是人类的牙齿和舌头一样，即便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有时候牙齿还会咬到舌头。她和乐新是姐妹，她希望她回来，希望她平安，却不妨碍她讨厌她。

乐照当着陆匪翧的面，把画扔到楼下的花园里。

佣人跑出来察看。

乐照扬扬唇，吩咐道：“拿去扔了。”

佣人还以为是两个人在楼上吵架扔东西，原来不是。

乐照走回卧室里，对上陆匪翧幽深的视线，发现他似乎心情还不错，甚至唇角还有一抹上扬的弧度。

“现在轮到你了。”陆匪翧淡淡开口，平静中透着几分柔和的味道。

乐照一脸问号。

陆匪翧沉默了几秒，脸上又逐渐布上阴云：“把别的男人的东西都拿出来。”

乐照这才后知后觉得明白他刚才的纵容，以及轮到你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他要她把前任的东西都拿出来。

敢情刚才自己那一番解释他都没有听进去，这人压根就不信她。

乐照感受到了他强烈而偏执的占有欲，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脸色微变。

“不愿意？”陆匪翧声音降低几个度，周围的空气跟着一并冷下去，但他克制着自己身体里的冲动，带了几分诱哄的味道：“你不这样做，我怎么帮你善后？难道你真的指望，假自杀就能彻底恢复你的名誉？”

乐照听他这样说，刚才那种害怕的感觉消失。

确实像陆匪翧说的那样，后面如果没有人带节奏，没有人为你发声，没有人关注你，即便是真的吞药死了，那也是白搭。

乐照当水军那些年，在网络上看得太多。

“还有一样东西，在医院。”乐照差点忘记了，“在病房里，我装了摄像头的。那些人找我麻烦的情景，都被录下来了。刚才出院的时候我忘记了，得跟傅医生说一声。”

所以，即便是刚才陆匪翧没有出现，乐照也想好了退路，让她签合同就签好了。到时候公开视频，一样会让公众大跌眼镜，让事情出现反转。

她能想得这么周到，以她这种神经大条的性格，绝对是吃了很多次亏的结果。或许她根本就是心机太深。

可是陌生的感觉，却钻入陆匪翧的心肺，柔软得在他心上越缠越紧，缠得他心脏微微发疼。

“你很有经验。”陆匪翧意味深长道。

乐照有点得意，“那当然。”

“那如果他们是把你扔下楼呢？”陆匪翧声音陡然下沉，“又或者是用的更龌龊的办法呢？”

乐照怔住了。

女孩表情僵住。

这种最糟糕的后果，其实不是没想过，如果萧菲菲家里人够狠，真可以把她推下去。

反正她就“想”自杀，跳楼死了也很正常。

乐照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难道说他这么赶回来，就是怕她出意外？

乐照对陆匪翧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可是老公你这不是及时赶到了吗？你一出现，那些喽啰就被收拾掉了。你就是我锦鲤!”

说到锦鲤，陆匪翧这种工作狂人只能想到池子里养的鱼。

看他似乎无法理解，乐照解释说：“就是能够带来好运的人。”

他给她带来了好运，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