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照也懒得去拿回来，折回到沙发上。沙发其实不够大，但勉强能够容纳乐照。她背对着他，躺着。

陆匪翧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把她抱回到床上，在她要爬起来之前，把她按住，“再啰嗦把你送回去。”

乐照知道他说到做到，老老实实地窝在被子里不动。

只是没有安静多久，翻了个身，面对他。

原本想说话的乐照，看到他已经闭眼休息，只好把所有的话都咽回去。

她只是轻轻得靠过去，离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听到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她慢慢得睡了过去。

幽暗的光线里，原本已经睡着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抬手被子拉得更高，严严实实盖住怀里的小女人。

……

陆匪翧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原本守在外间的倪笑和飞影几乎是立刻冲进来，并没有看到可疑人士，那声音似乎是乐照发出来的。

“你们出去。”

陆匪翧搂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头也不回得命令道。

倪笑和飞影立刻退出去。

乐照一脸的泪水，被拍醒的时候，神情惊恐迷茫。陆匪翧从她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拧起眉头，低沉的声音难得温柔得安抚，“照照，我在这里，别怕。”

他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怀里的人渐渐不再颤抖，慢慢恢复平静。

“梦到什么了？”陆匪翧亲吻她眉心，见她抿着红唇的，抗拒的模样，带了一丝诱哄的味道，“做噩梦，只要说出来就不会灵验。”

“我，梦到我最害怕的场景，变成了真的。”

“最害怕？”

“你和小宝都因为我被骂。小宝被人骂……你也被人骂。”乐照闭上眼，大颗的眼泪迅速滚落到堆在肩头的乌发中，“小宝都说不要当胆小鬼，可是我还是个胆小鬼。”

陆匪翧一点点擦脸上的泪痕，直接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你知道你为什么是个胆小鬼吗？”

乐照摇头，脸上茫然。这难道不是天生的吗？除了她怂，找不到别的原因。

“因为你父母从来没有给过你鼓励。”陆匪翧凝望着她，怀里的人巴掌大的脸蛋，泛着细腻的水光，那是她的冷汗，还有湿润得毛茸茸的睫毛，他的声音不由得放柔，“照照，你身边的人都指责你，没有一个人理解你。又怎么能要求，你有勇气去面对相似的处境。不可能付出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陆匪翧吻着她说，“胆小鬼不可耻。”

乐照被他夺去了呼吸，也渐渐夺去了注意力，剥离了梦境里的痛苦，只剩下他的温柔，是她此刻的全世界。

当你接受一个不完美的自己，你才有可能跟自己和解。乐照没想到得是，他比她想象的更包容她的缺点。

伏在他的怀里，乐照气息有点喘，颤着睫毛问他：“我放你的鸽子，你为什么还愿意原谅我？”

“陆太太。”陆匪翧捏捏她的鼻尖，指尖按在她湿润发红的眼尾，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引发他内心的征服欲，“这句话，你听着，我只说一次。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因为我愿意。听到了吗？我愿意，你这个笨蛋。”

你这个笨蛋，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句话，乐照觉得自己就算是变成了笨蛋，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笨蛋。

只是当乐照恢复记忆，想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