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陆匪翧冷冷掀唇。
他不能让她死了,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陆匪翧这样说服自己。
月光轻柔,通过窗户照进病房里面,气氛安静冷清。
病床上的女人双眼紧闭,脸色比床单看着还要白,像是失去了生气的芭比娃娃。
巴掌大的脸,陷在被窝里,也不知道梦到了是怎么,睫毛上还垂着晶莹的泪。
陆匪翧深邃的眸光久久凝视着她。
这个人是乐新的妹妹,陆匪翧很少会记住一个女人的脸,却在知道乐照真实情况之后,脑海里浮现出乐照当年的样子。
她像个影子,不惹人注意,厚厚的刘海,像扣着一个碗。
钟擎以前还嘲笑过她的发型,可能八级台风都吹不动乐照的刘海。
时间的手翻云覆雨,能夺走人的生命,也能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睡梦中的乐照忽然间呼吸急促,眼角的泪越来越多,像是陷入在一个很恐惧的噩梦里。
唰一下,乐照猛然间睁开眼,从噩梦里面挣脱出来。视野猛然间撞入陆匪翧颀长挺拔的身影,他英俊的面容一半藏在阴翳的光影里,乐照瞳孔剧烈紧缩,小腹处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她没死!
可是一醒来就看到陆匪翧,还不如让她死了!
长达十秒钟的对视,像过了一个世纪。
“你是谁啊?”乐照脸上写满了怯生生的迷茫,“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陆匪翧看了她很久,深邃的眼神晦暗不明,薄唇微掀得出结论:“你失忆了。”
乐照眨眨眼,小鹿般的眼神湿漉漉的无辜,“我叫什么名字?啊……好疼……脑袋好疼啊!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眼泪紧接着流出来,一滴接着一滴,看上去可怜极了。
“你需要休息。”
陆匪翧再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出病房。
等在病房门口的飞影便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陆少,脸上居然像是在笑。
但那只是昙花一现。
陆匪翧冷哼一声,骂了一声:智障。
在确认了乐照的身份之后,陆匪翧本来打算绕过乐照。
但她却偏偏要演戏。
那他就配合她。
助手向陆匪翧报告:“这几天没有人来打探过,背后的人应该按耐不住了。我们是不是需要加派人手?”
“不用。撤了门口的保安。”
助手明白,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节奏。
陆匪翧上了车,深色的车窗升上去又降下来,面无表情得叮嘱:“多送点补品,养好她的身体。”
那丫头除了胸,其他地方都瘦得咯手。
助手一愣,这是真的在意还是假的在意?
他毕恭毕敬得点头:“是。”
住院五天,每天都是鱼翅燕窝虫草乌鸡汤,补得乐照流鼻血不说,还补得她每天小心肝一颤一颤的,不踏实。
直到陆匪翧连着五天都没有出现,她才稍微放下心。
失忆这一招烂,但是好用就行。
那天被陆匪翧生生折断手腕的记忆已经成为乐照的噩梦。
说真的,她怕看到他。
乐照准备出逃,万万没想到,出逃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她就“被出院”了。
乐照知道她这样的小人物哪里入得了太子爷的眼,他连整治她的兴趣都没有。
这到底是可悲还是可喜呢?
豪华的林肯加长载着乐照,一路招风得行驶到乐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