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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之道(1 / 2)

远方的官道上, 一辆两匹马拉的青棚马车正顶着北风烟雪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疾行,按照马车的速度,子时前必能赶回京城。

突然,车厢里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喊叫声“二爷您怎么了您可别吓奴才, 二爷, 二爷武大快停车, 二爷不好了。”

“吁”一阵吆喝伴随着马匹的嘶鸣和车身的颠簸过后,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武大一个侧身翻下马车, 朝后车厢跑去,一把拉开车厢门, 问道“二爷怎么了”

定睛一瞧, 只见贾珠歪倒在旺儿身上, 双眼紧闭, 脸色惨白,已经人事不省,胸襟上晕染着一大团的暗红印记,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怎么会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二爷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身手极好,又有着丰富的江湖行走经验的武大这会儿面对着眼前这诡异的场景,不禁有些阴谋论。

旺儿急得一脑袋汗, 听武大问话,忙回道“不曾不曾,二爷一直归心似箭,别说吃东西, 就连一口水都不曾喝过,我、我实在是不知道二爷为何突然就吐血昏迷了。”

武大眸子微眯,细细观察旺儿面部表情,见他不似说谎,心里的怀疑倒是消了不少。

武大站在马车下,前后左右看了看,四周黑漆漆一片静谧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前方极远处有几处微弱的灯光,便建议道“前面大约十里处有个驿站,咱们先去驿站入住,再想法子请个大夫给二爷看看。”

旺儿这会儿手脚冰凉,浑身颤抖,早就惊的没了主意,自然没有异议,一切都任由武大安排。

武大上了车,赶着马车再次上路,心里却忍不住开始骂娘了。

娘的,想他武大,浪迹半生,江湖人称黑鹞子,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唯喜好仗剑江湖,四海漂泊,做一位大义之侠。

若不是曾欠了贾政一个天大的人情,也不会为了遵守承诺甘心被贾政驱使五年,更不会沦落到为一个脑子被驴踢了的毛头小子做车夫和保镖的境地。

想起后车厢里吐血的那位,又想到这些天他乐意不乐意都听进耳朵里的真爱至上的脑残论调,武大深深地觉得等回去后他有必要提醒贾政一下,好好查查这位的血缘出身。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凭他对贾政那厮的了解,竟能生出贾珠这样让人一言难尽的儿子,情况确实是很诡异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合符常理。

马车很快到了驿站,一番折腾后顺利入住,驿站管事得知了一行人的身份,丢下喝了一半的小酒,赶忙吩咐下人烧热水,造饭菜,请大夫。

大夫诊脉后的表情比较耐人寻味,斟酌了老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人脉象平稳有力,气血旺盛,外伤内伤均无,身子好的不能再好,至于为何莫名其妙就吐血昏迷,他实在是毫无头绪,一脑门子的问号。

“这请恕在下医术浅薄,实在没看出这位公子有何不妥。”

在他看来,除去吐血这一遭,这位爷的症状分明就是睡着了嘛,一觉醒来保管他生龙活虎活蹦乱跳。

旺儿对大夫的诊断尤为不满,拽着大夫不依不饶非让人家给开方子,大夫没辙只好开了副强身健体的方子,反正也喝不死人,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夫,病人家属的要求还是要尽量满足的嘛

给贾珠灌了药,武大扔给管事一角银子,要了几个菜和一壶酒,在贾珠屋里的圆桌上吃喝起来,期间还拉着不太情愿的旺儿一起,“你得先把自个喂饱喽,才有体力去照顾你主子,否则就依你这副弱不禁风的小体格,啧啧”

武大略嫌弃的语气激的旺儿怒火中烧,冲到桌边,撕下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愤怒的小眼神直往武大身上欻欻。

这人忒可恶,不帮忙不上心就算了,还竟说些风凉话,若不是他还搞不清武大的真实身份,早就跟他嚷嚷起来了,府里那些二等以下的小厮仆妇可没人敢同他大小声,如何也得给他三分脸面。

这个武大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平时在府里也从未见过,还是这次二爷出门前二老爷专门指派过来的,想必一定是有着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旺儿也不傻,终究不敢轻易得罪人。

最后,两人吃着菜,喝着酒,烤着火,时不时地再瞧一眼在床上挺尸的贾珠,一夜就这么慢慢过去,渐渐地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来到了

贾珠从睡梦中醒来,歪头就瞧见一旁正拄着手肘打瞌睡的旺儿,环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挺陌生,不知身在何处。

这一觉睡得尤其踏实,贾珠这会儿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是轻的,再没了往日那种沉重滞涩的感觉,抻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伸手在旺儿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大声道“醒醒,醒醒,天亮了。”

“唔哦啊”

旺儿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看见自家二爷正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个激灵便清醒过来,高兴道“二爷您醒了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

贾珠穿上鞋子下了床,来回走了几步,又挥了挥胳膊,笑道“好的不能再好,哪里会不舒服。对了,这是哪儿咱们不是快马加鞭赶回去过年嘛,怎么如今还没回府呢可惜除夕夜未能赶回去,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定是要担心了,荀儿还盼望着同我一起守岁,我竟然失信了,他这会儿指不定得多难过呢你去告诉武大,赶紧套车,我们这就启程,尽快赶回去,爷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啊”

旺儿一脸的茫然,看着精神头十足急切难耐的二爷,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大,明明昨儿还坚持顶风冒雪连夜赶路,嚷嚷着回京后先去小院看姨奶奶和孩子,陪那母子俩守岁的二爷,怎么睡了一觉竟对那对母子不闻不问了呢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二爷,姨奶奶那边”旺儿忍不住给提了个醒。

“姨奶奶什么姨奶奶哪儿来的姨奶奶你小子敢满嘴胡吣坏了爷的名声,不想混了是吧贾家的规矩难不成你忘了爷除了你们奶奶连个通房都没有,又哪来的姨奶奶”

贾珠如同看智障一样看着旺儿,没忍住手痒,一个脑瓜崩弹在他的脑门上,手劲儿有点大,旺儿脑门上顿时红了一块。

旺儿傻了,呆呆地看着贾珠,泪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心里更是咯噔咯噔的。

还是尽快回府请个太医来看看吧,二爷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贾珠的回归将贾家大年节的喜庆气氛推到了至高点。

自此,贾姓子孙一个不落全员到齐,一个人丁兴旺喜庆热闹的圆满大年由此徐徐展开。

旺儿私下寻了贾政汇报了贾珠的情况,并请求请太医为贾珠详细诊治一番。

贾政听了旺儿的述说,心头一阵无力,只感觉有一万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大草原上来回奔腾,这会儿也已经无力吐槽,这个扭曲的世界有着太多的奇幻诡异之处,只靠他所涉猎的科学知识已经无法解读和诠释那深层次的奥义了。

算了,爱咋咋地吧若贾珠真就将那段记忆忘了,也未尝不是好事。

贾政无力地挥退了旺儿,大过年的,还是回家过年去了,小小年纪少操点心,容易老

至于自家那个傻儿子,先观望着吧,看表现,若是恢复正常还好说,若是反复无常,那就别怪他出手了,到时候变成傻子呆子,那也别怪他,就自求多福吧

贾珠“”您真是我亲爹,我谢谢您了唉

贾母是贾家如今辈分最高年岁最长的长辈,也是过年时表现的最开心兴致最高最有玩乐心的一位。

一大早贾母等人从宫里朝拜回来,用了早膳,祭过祖,满府大大小小的主子下人就开始依次给贾母拜年。

贾母装扮的喜庆又华贵,乐呵呵地端坐在荣禧堂大厅首位的金丝楠木软椅上,旁边桌上放着满满一大匣子的红包,按照花色样式不同分门别类地整齐摆放着。

最先拜年的就是贾赦夫妻,然后是贾政夫妻,几人面色迥然地接过贾母手中的红包,红着脸在贾母的下手边坐了下来。

真是太难为情了,都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居然还有红包拿。

对此贾母表示甭说是祖父祖母,就是做父祖母,那也是她的儿子儿媳,她这个做娘的给个红包压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贾政脸皮厚,也不在意,开心还来不及呢,他也不用异能查看红包里面是什么,只因未知才会带来惊喜。

贾母给三个子女准备的过年红包从来就不是简单俗气的金银,而是你永远也无法猜到的花样和小惊喜。

贾政小心翼翼地将红包收好,准备回去稀罕够了就放进自己的百宝箱。

他的百宝箱里装着从他出生那年起贾母每年给的压腰红包以及长辈兄妹们在他人生的重要时刻送他的各式礼物,都是些有回忆有生活又有意义的物件,是他这辈子珍而又重的珍藏。

贾母的红包他由衷地希望能再领个十年,因为他要将惊喜和幸福攒满百宝箱。

贾赦贾政夫妻拜完年之后便轮到以贾瑚夫妻为首的贾家第三代,按照排序一次进行。

大爷大奶奶贾瑚容槿

二爷二奶奶贾珠李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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