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见皇后低头不发一言，语气更加冰冷：“皇后是无话可对朕说么，不是扬言要做太后么，现在不发一语，竟一句忏悔求饶都没有？胆敢在朕的茶盏里下毒，你可知该当何罪？！一干人等又当该当何罪？！”

“……”皇后依旧是沉默。

倒是跪在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小素，颤抖得如同筛子，此时经受不住这严厉的气场，吓得不住磕头求饶：“求皇上开恩！皇上饶命啊！奴婢是受皇后指使，才从宫外买来的毒药！奴婢地位低贱，不得不听从命令！皇上明鉴啊！”

“小素！你！”皇后气结。想来事已至此，弑君之罪，罪不可恕，谅她是后宫之主，也难逃一死，已无回转的余地。索性皇后便站了起来，直面皇上，朗声说道：“对！就是我故意要毒死你，你不是都清楚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皇上眼里明暗不定：“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寻常百姓尚知夫妻应当相濡以沫。朕与你皇后之位，执手数十载，你竟如此心肠歹毒、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的又何止是我！若不是你！听信他人谗言、一意孤行，将我的玉儿发配边疆，我又何必出此下策！你后宫佳丽三千，皇子公主众多，而我呢，除去一个皇后的名号，我只有玉儿！玉儿也不能没有我！我想为玉儿求求情，可你甚至都不肯听我说一句！”皇后变得歇斯底里，什么母仪天下，她声嘶力竭地咆哮，似要将这些年内心积压的种种全部发泄出来：“一夜夫妻百日恩！与你有恩的女人如此众多，数十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虚度年华罢了！今日事情既然已经败露，我无话可说！反正玉儿已经出发，今后是死是活，只怕是我们母子再无相见之时。我这条命，就算是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寄托的躯壳！如今你要，那便拿去！”

皇后像天鹅一般高高挺着脖子、仰着脸，两行清泪从她紧闭的双眼里滑落而下，脸上坚定而决绝。

“没想到你心里是这样想的。”两人曾经相处的记忆一段一段在脑海里浮现，皇上轻轻地叹息，“想当年初次见你，你明亮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跌落，藏在你的眼眸里。那时候的你天真烂漫，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单纯可爱。”

“单纯可爱？哈哈哈！”皇后发出一阵尖锐的惨笑：“如若我一如昔日的单纯可爱，只怕在这人吃人的皇宫之中，早已尸骨无存！若是我一直天真烂漫，又如何能够对抗你众多妃嫔的年轻魅力，又如何能够挽留你反复无常的圣意恩宠？你就是这般多疑，这般爱猜忌，随便听信谗言，却不肯听至亲一句。你可知当年你最宠爱的丽妃，便是死于你的误信谗言！哈哈哈！”

听到提及丽妃，皇上和上官奕心中均是为之一颤。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脱口而出：“你说丽妃之事是如何？”

皇后眯缝着双眼，目光延伸至远方，凄凄然道：“天生丽质非常人，九天仙女下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