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护法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上了当,腆着脸,露出尴尬之色。
“夫人,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千万不能跟属下记仇啊。”她若是记仇了,那他往后在凌天宫的日子岂能好过?
方才进来的一人也跟着清爽地笑道:“在下云护法,也是奉命行事。夫人大人大量,想必是不会跟我等计较的。”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暗中传递着讯息。云护法鄙视风护法的无能,人家随便一诈就把他给诈出来了,而风护法则鄙视云护法,跟他争着向未来尊主夫人献媚,你到底好不好意思?
云溪无视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挑着秀眉,冷哼道:“那可未必!我从来都是最记仇的,睚眦必报,难道你们尊主没有告诉过你们?”
“……”风护法和云护法面面相觑,其余的人也噤若寒蝉。
这时候,一个清雅的声音自院子外远远地传来,低沉温润的声音带着一抹沁人心脾的清凉:“溪儿冰雪聪明,温柔可爱,怎么可能是个睚眦必报的记仇之人?”
人群自动分开两边,龙千绝一袭墨色的长衫,出现在了云溪的视线中。他的青丝如瀑,只用一根黑玉的墨簪随意挽起,墨玉的眸子染上一抹潋滟光华,薄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迎着朝霞的清辉,步履翩跹而来。
在对上她的目光后,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眉眼间的笑意也更加开阔,欺霜赛雪的容颜瞬间如一株雪山之巅的雪莲花绽放,美得夺人心魄。
这一笑,颠倒众生,令万千女子为之失色!
“拜见尊主!”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所有前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齐齐朝着龙千绝朝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表里如一的崇敬之色,所谓表里如一,绝不仅仅是随口说说,而是发自内心的。
云家上下的人都被这壮观的气势所憾住!一代邪尊的威仪,居然比一国之君还要强盛,实在令人惊叹不已。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传闻也跟着慢慢被人信服……惹谁,也千万不要惹凌天宫的尊主!
“妖孽!”微微失神之后,云溪不由地低咒了声。
这家伙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卖弄他妖孽的一面,谁若是嫁给了他,那以后还不得牢牢地看住他,免得他在外边招蜂惹蝶!
“夫人,我怎么会是妖孽呢?我不过是比寻常的男子容貌好看了那么一点点,气质超然了那么一点点,谈吐又高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龙千绝墨玉的眸底潋滟幽光中的笑意更浓了。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露出无限崇拜的目光。
偶像啊!
尊主大人的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恐怕沁阳城的城墙与之相比,都望尘莫及!
白楚牧托着腮帮,一脸的沉思,嘴里小声地嘀咕道:“龙千辰,他真是你大哥?”
“废话!如假包换!”龙千辰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难道这还能有假?
白楚牧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差距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一个天天被女人追着跑,束手无策,一个却是情圣高手,瞧这手段、这气势、这排场,哪个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嗯,我决定了,我以后也要向你大哥看齐……”
龙千辰一脸尴尬的晕红,很是窘迫,谁想天天被女人追着跑?他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云溪嘴角抖动了下,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一口一个夫人地喊着,害她两颊一阵烫热。
“滚!谁是你夫人?”明明是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带了无限娇嗔妩媚的味道,连云溪自己听了都不由地羞愧懊恼。
云夫人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分明是自己一手安排的招亲大会,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全部不对劲了?幸而见着女儿向来清冷的性子,此刻也终于流露出了女子该有的娇态,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她浅笑不语,退到了一边,却没有离去。
如此的好戏,她也不想错过了。
云溪余光处瞄见了母亲偷笑的一幕,原本就已经染上了嫣红的绝色脸庞,此时更加红润了。朝着龙千绝的方向抛去了一记狠瞪,小女儿态也更加尽显无遗。
“你手上的玉镯可是我龙家的传家之宝,你都将它戴上了,我自然得改口称呼你为夫人了。”他潋滟光华的眼波稍稍一转,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唇边的笑意也跟着徐徐绽开。
太卑鄙了!
他还真好意思说!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
龙千辰这时也瞄见了云溪手上的两只玉镯,不由地咦了一声:“你居然真的能戴上这对手镯,看来是天意了。”
“什么意思?”云溪不解。
“这对手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戴上的,这关系到我龙家的一个秘密……”龙千辰欲言又止,嘿嘿笑道,“至于这个秘密,等大嫂你正式成了我龙家人之后,我大哥自然会告诉你的。”
云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对兄弟俩还真是默契得可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个大嫂,一个夫人地叫顺嘴了。
轻咬了下樱色的唇瓣,她的心在慢慢地飞扬,他做了如此多的事,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如此真诚的心意,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你无赖,这根本就不算!”她口不对心。
“那要怎么才算?”龙千绝环顾了一圈,慵懒的神色道,“你不是要在今日的招亲大会上为自己挑选出一个丈夫来吗?现在我也来参加,你好好选选,到底是选我做你的丈夫,还是选他们?”
他淡淡的目光一扫,所有凌天宫的弟子瞬间如潮水一般涌退,退至了一旁,面壁思过,背对着龙千绝和云溪两人,充当一棵棵小树苗,栽在了院子的四周。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更是识相得紧,两人蹲坐在了一旁,相互玩起了猜拳,完全把自己当作了最不重要的路人丙乙丁。
云溪看到这情景,哭笑不得,那些全部是他的手下,谁敢跟他抢女人,那不是存心想丢饭碗吗?瞧他那得意样,一副非他不可的神情,她想想就可气,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他,那还不得让他得瑟死?
“今天的招亲大会还没结束,说不定待会儿还有比你更帅更有魅力的男人出现呢……”
“夫人,整个将军府已经被我们凌天宫包围得水泄不通,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进来了。我可是向尊主打下了包票的,倘若今日有一个外人进入了将军府,那我可就遭殃了。”云护法从猜拳中回头,插了句话进来,笑嘻嘻道,“夫人,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属下。您就从了吧,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跟着尊主绝对不会有错的!”
风护法也赶着趁机拍马,永不落后:“对啊!咱们尊主英明神武,气宇轩昂,魅力十足,更难得的是重情重义,绝对是个好男人!夫人,您就从了吧,不要再犹豫了……”
其余正在面壁思过装树苗的弟子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笑话,倘若今日尊主娶亲失败了,那他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尊主满腹的心思,郁结无处发泄的时候,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云溪无语地瞥向两人,听他们的口吻,好似不答应他们,她就罪孽深重了一般,想想就觉得可笑。嘴角轻抿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龙千绝观察着云溪的神色,忽然上前一步,深深地望着她,倾身在她耳畔轻喃:“溪儿,嫁给我吧!我会把你视作我的生命……不,比我的命更为珍贵!”
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心动,她是那样特别,一颦一笑都无不拨动他的心弦。
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为了得到她的心,做什么,他都认为值得。
“我……”他的温柔、他的气息都让她迷乱,她的心潮澎湃。
他说,他视她重于他的生命……
这样真挚的话语,胜过山盟海誓,无可否认的,她的心被深深地撼动了。
“溪儿,答应吧!不要错失了好姻缘。”云夫人在一旁终于开了口,眼底含着盈盈的泪光,颇为欣慰和感动。
龙千绝执起了云溪的手,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锁定她,等待着她答案。
“溪儿,答应吧!爷爷支持你!”
“奶奶也支持你!哈哈,这孩子看着不错!”
云家的老少听到了下人的传报,得知这边有好戏观看,一个个全部跑了来。
云清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底也多了些波澜。
“娘亲,小墨喜欢爹爹!我们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云溪低头浅笑,摸了摸儿子的头,看着家人全部站在了龙千绝的一边,她哪里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水色的眸光凝望向他,她微微颔首。
无数的璀璨在唇边绽放,眉眼之间全部是诗意般的笑。
这一刻的她,绝代风华,全身心沉浸在了幸福的蜜缸里。
虽然心中是有把握的,然而真正看到她点头,龙千绝还是忍不住激动了,沸腾了。
他猛然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飞旋着,好似他此刻飞扬的心。
“溪儿,你终于答应了——”他快活得像个大男孩,不停地抱着她旋转着、旋转着,渲肆着他飞扬的心情。
云溪的双手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脖子,被他的快乐所渲染,银铃般的笑声也跟着自她的唇边逸出。
“恭喜尊主,恭喜尊主夫人!”
整个院子的上空恭喜声再次响天彻底。
云溪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无数围观的群众,雪颊上不由地浮现出令人心动的绯色:“快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
龙千绝紧紧地搂着她,不但不放松,反而越抱越紧,好似要将她整个儿揉进了血肉里。
“所有人统统捂上耳朵、闭上眼睛,谁敢偷看偷听,扣他半年的饷银!”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院子里顿时整齐划一的动作,捂耳、闭眼。
扣半年的饷银啊,要不要这么狠?
尊主平日里就很是抠门了,常常以各种名目跟他们征收银子。说是为了他们的前途着想,怕他们无法自我节制,拿银子去吃喝嫖赌,不但染上恶习,还会给整个傲天大陆的建设事业拖后腿,影响到他们的子孙后代的长久利益……总之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得正义凛然,所站的考虑层面,也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永远无法企及的。现在再把他们的饷银一扣,那他们半年之内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虽然八卦很有看头,但银子也很重要……
云家的几位老少也跟着侧转了头,象征性地表示,他们没有偷看、也没有偷听。
“好了,没有人偷看偷听了。是不是可以让我亲一口?”龙千绝笑得邪魅,眉眼之中尽是得意之色,说着就把嘴凑了上来。
侧头躲开了他的偷袭,云溪满额头的黑线,她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掩耳盗铃了。她轻咬着唇瓣,纤手往边上的太师椅上一指,那儿还有两位小朋友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呢!怎么可以教坏小朋友?
云小墨晃着双脚,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他也很想知道娘亲和爹爹究竟是怎么造出小弟弟和小妹妹来的,他很是期待。小白蹲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仰着小脸,毛茸茸的小脸上是同样好奇的两只大眼睛。
龙千绝偷袭失败,颇有些失望,扭头看向儿子,道:“小墨,爹爹和娘亲给你造小弟弟和小妹妹去,你要乖乖的,觉得闷就找院子里的叔叔伯伯们玩,今天之内就不要来打扰你娘亲了……”
院子里的叔叔伯伯们听到这话,顿时倍觉责任重大,他们的小少主可要好好地伺候啊,这影响到他们未来的前程。
云小墨乖巧地点了点头:“哦,好吧!那你们要快一点,小墨想要很多很多的弟弟妹妹。”
龙千绝认真的神色道:“放心吧,这个重任交给爹爹,爹爹一定会很努力的。”
云小墨再次点了点头:“嗯。”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对话的态度很认真,内容很暧昧,云溪很凌乱!
这都什么跟什么?
身子突然一轻,他猿臂大揽,抱着她轻盈地拔地而起。
暖风拂面,吹乱了她的鬓发,云溪低呼了声,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精壮健硕的腰肢。
“你带我去哪儿?”
“去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他笑得极为暧昧,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属于他们的地方?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几日独处山洞中的情形,尽管第一日有些失控,但之后的几日,他都守礼有度……因为他说,他会等待,等到她收拾完自己的心情,向他敞开怀抱为止。
现在,她的心终于向他敞开了,而他却依然要带她去旧地重游。雪肤上不由地染上了绯红,心也跟着狂跳,他该不会是想……
府门外,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辆无比华丽的马车。马车旁,冰护法率领着一对弟子在此守候,见着龙千绝抱着云溪从天而降,冰护法立即带人迎了上去。
“尊主,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启用。”面无表情的冰护法,给人的感觉更冷了,纤瘦的身影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云溪乍见到冰护法在此,连忙推了推龙千绝:“放手!”
“不放!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了。”他浅浅地勾唇,突然俯下身,亲吻上那诱人嫣红的唇。在云溪即将惊叫出声之时,他又果断地退了回去,将她横身抱在了怀里,大步走上了华丽的马车。
马车旁早有人将马车的车门打开,龙千绝稍一弯身就抱着云溪坐了进去。
“冰护法,你今日就和风护法、云护法他们留在云家,不必跟随了。”马车内传出了龙千绝慵懒的声音,将处于怔愣中的冰护法给唤回了神。
“是,属下遵命。”深吸了口气,冰护法淡淡的口吻回道。
该是她的,她不争也是她的,不该是她的,就算她守候数年,也无济于事。
或许,也只有云小姐,才能带给尊主从未有过的快乐。
只要能时常地守在尊主的身边,看着他笑,看着他开心,她便知足了。
冰护法仰头对着长空长长一叹,忽然之间,心情放松了许多。一直埋藏在心间的那份情压得太沉重了,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现在好了,她终于释放了。
马车内很宽敞,足以容下十人,然而这辆马车却是经过了特别的改装,将寻常的座位全部撤去,改作了类似于软塌的坐席。那坐席大得夸张,就算是并行地睡上两人都没有问题,上面铺设的一张纯白的狐皮,看起来干净柔软,摸起来滑腻舒适。
云溪刚一进马车,就被他轻轻地放倒在了狐皮之上,手脚触及之处,皆是柔软滑腻的触感,让她很是喜欢,只是……这坐席实在是太引人遐想了,她的小脸也跟着浮现出一片绯红嫣然。
龙千绝的手一扬,车门徐徐关闭,也将车外的阳光阻挡在了外边,带来一室的昏暗和暧昧。他屈着身,只与她距离半臂的空间,他含笑端详着她,他的视线好似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抚过她光洁的额,她细美的眉,她水色迷离的眼睛,她小巧的鼻子,她白皙的面颊,她美丽的唇,她优美的下巴……
在他专注的视线盯视下,云溪感觉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白皙至嫩的肌肤,泛起了层层的红晕,诱人得好似一朵随时任君采撷的花儿。
“不要这样看着我!”
“真美!”他握起了她的手,将它凑到唇边轻轻地吻着,深邃的目光里蓦地多出了一抹火光,细细的将她从头看到脚,不放过任何的细节,深眸里满是赞美与骄傲,“溪儿,无论什么时候看你,你都是这么迷人。”
他俯下身,半撑着身子,继续端详着她,一只大手探出食指,自她的额前慢慢地下滑,经过她的鼻梁,她的唇,她的下颌……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很迷人!”
浓重的男性气息包围着云溪,随着他的手指不断向下游移,云溪不自觉地仰起了头,加快了呼吸,使得他的长指继续慢条斯理地游下她的颈项,移向她的乳沟。
“嗯……”轻轻的娇吟声自她嘴里逸出,云溪懊恼地咬唇,居然发出这么羞人的声音,她恨不得找个地洞往里钻。
“别这样!”她抓住了他那根不安份的手指,撑着身子,想要坐起。
这时候,马车忽然动了,她触不及防,又重新倒回了纯白的狐皮上。墨发凌乱地在纯白的狐皮上铺散着,分明的黑白颜色,冲击着龙千绝的视觉,他的眸子忽地一黯,整个身子便欺压了下去,与她的身体密密地贴合。
“嗯……”她再次娇哼了声,怨怒地瞪着他笑得魅邪的容颜,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喝道,“滚开!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无辜的口吻道:“没办法,马车太小了,似乎没有其他坐的地方了。”
马车太小?没有其他坐的地方?
云溪胸前一阵起伏不定,这么大的马车,他还嫌小?旁边那么多的空位子他不坐,偏偏要趴在她的身上吗?
她突然觉悟过来,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将马车改装成这样,这哪里是什么座位,分明就是一张……床嘛!
流氓!
想到他的恶劣企图,她的小脸顿时爆红,小手使劲地捶打着他。
“快起来!这里是马车……”
他唇边魅邪的笑意放得更大了,然而身子却没有丝毫要挪动的迹象,不安份的手挣脱了她之后,继续在她的身上捣蛋。
“那如果不是在马车上,是不是就没问题?”
“我可没有这么说!”她的喊声有些大,似乎惊动了车外的路人,隐隐有些议论的声音传入了马车内,云溪更加凌乱了。
他真的有气死她,让她暴走的本事!
为了不让他继续使坏得逞,云溪闭上眼,决定挺尸,不再理他。
他想玩,自己一个人玩去,她可不在大街上陪着他在马车里厮混。只要一想到马车外边人来人往,而他们却在马车内这么近距离地贴着,她的双颊就烫热得厉害。
龙千绝轻笑着垂眸,望着她闭着双目,小嘴微撅的可爱神态,心底的那一泉甘甜愈加翻涌。他凝视的目光在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柔和和怜爱,俯首,吻上她的唇,很用心,很柔情,很挑逗。
“溪儿,你可知道……这几日我有多想你。”
他的声音醇如烈酒,让云溪沉醉其中,陷入了暖暖的海洋中,忘记了挣扎。她继续闭着双目,任由他温柔地怜爱着。
他的唇很柔软,吐纳的呼吸细细的,却又是如此的香馥。云溪心中微动,居然好想将舌探进去,寻找那最甘甜的源泉。
他的唇却在这时候撤去了,留给她些许的失落和空虚。
他的手,又开始抚摸着她,触摸很轻很轻,不敢加上任何的力道,就怕在那水嫩的纤滑上留下粗鲁的印记。些微的冰凉,滑腻又柔嫩,摩挲在指腹上的味道也是如此惊人的甜蜜。
在这份温柔而甜蜜的暖意包围中,不知是昨日太过劳累,还是太沉醉于其中,她居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龙千绝听到了她浅浅的酣眠声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小女人,居然撇下他,自己呼呼大睡了!
难道他的技术就真的这么差,这么乏味,使得她昏昏欲睡?
翻了个身,仰身并排躺在了她的身侧,他侧头看着她沉睡中犹如婴儿般恬美的小脸,叹息之余,心底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伸手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挪动她的头颅,让她倚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马车稳些,不许惊扰了夫人。”
坐在马车外驾车的弟子,听到了车内传来的吩咐声,连忙应声,将马车的速度又明显地放慢了。
云溪甜甜地睡了个回笼觉,压根不知道自己一路上都晃悠着偎依在龙千绝宽厚舒服的怀抱里。唤醒她的是一个绵绵的亲吻,她懒洋洋的掀起眼,又合上,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当他的吻湿热的转向她的耳畔时,她才有些敏感的缩了缩脖子,美梦也惊醒了。
“溪儿,我们到了。”
浑厚的低笑在她耳边缭绕,灼热的气息让云溪觉得骚痒无比,低头注意到自己的睡姿和两人现在所处的姿态,她一脸的窘色。猛然坐起了身,敲打了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幸好,没发生什么事!
这厮准备了这么一辆华丽得有些不像话的马车,压根就没安好心,跟一个意图不轨的“流氓”同坐一辆马车,她居然也能安心地睡着。她是大脑太过大条了,还是对他太过放心了?
她懊恼的神色和小动作落入了龙千绝的眼中,他清雅的笑声低低地传出:“我们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去死!”云溪轻瞪了他一眼,推开车门,率先跳下了马车。身后,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张扬。
马车外阳光明媚,耀眼的光线,让云溪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待适应过来后,眼前入目的便是飞泻而下的瀑布,还有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
心情,豁然开朗。
快步跑到水潭边,回首,瞪向身后还在大笑中的龙千绝,云溪朝着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龙千绝举步向她走来,衣袂翩跹,薄唇上的笑意不减。
“夫人唤我何事?”停在了离她一步远处,他倾身凑近她的脸,笑容愈加魅惑清华。
云溪无语地看着他几乎贴近了她鼻尖的放大脸孔,伸出一只食指,点在了他的鼻尖,将他徐徐地往后摁。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好吧。”他轻咳了声,换上了一副较为正经的神色,再次沉声问道,“夫人唤我何事?”
云溪嘴角抖动得厉害,这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好不好?
真受不了他!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他又换上了一张魅惑的笑脸,慢慢地凑近她跟前:“你想我了吗?”
“才没有!”食指点着他的鼻尖,再次将他摁了回去,云溪颇为无奈,从前怎么就不知道他是个如此无赖之人?而且无赖的程度在一级级的提升当中。
“你到底去了哪里?”
龙千绝收敛了笑容,侧身一步,负手站在了水潭边。他举目望着瀑布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而迷离:“你应该见过赫连紫风了吧?”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让云溪心底有些发虚。
没道理啊,她跟赫连紫风认识这事,压根就没人知道,他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
“赫连紫风此人亦正亦邪,性情难以琢磨。他一边跟圣宫作对,来显示他们十大家族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不必倚靠圣宫的力量,另一方面又处处打压我凌天宫的势力,借以标榜他们十大家族虽然与圣宫作对,但绝非是邪派,而是真正的正派人士……这一着棋,的确是高明!”一抹精光自他眼底划过。
“所以,你和凌天宫就成了炮灰……你这次突然离开,也是跟赫连紫风有关?”云溪敛眉思索着。
“赫连紫风查探到我这段时间在沁阳城逗留,所以故意派人前去凌天宫挑衅,制造事端,想要将我引回凌天宫。我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不过他若是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控制我的行踪,那他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凌天宫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我不在,凌天宫也依旧屹立不倒。”他冷笑了声,慵懒的声音道,“他敢偷袭我的后方,那么我就以其之道还之,也派人去侵扰了他的后方……”
“那结果如何?”云溪脱口而出,心中却是在细细地琢磨,赫连紫风故意将龙千绝引回凌天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龙千绝邪肆地挑了挑眉梢,勾唇,神秘地笑道:“结果……结果我抢了他赫连家的几个钱庄,将所有的银票和金子全部送来给你,当作求亲的聘礼了。”
云溪微愣了下,不由地喷笑出声,这家伙要不要这么邪恶,居然抢人家的银票和金子,来当求亲的聘礼!赫连紫风若是知道,他抢了他们家的银票和金子,却是送给了她作为聘礼,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他还能保持那副冷冰冰的漠视表情吗?她的心底也小小地生出了一种邪恶的念头,颇有些期待,想看看他除了冷漠的面孔外,究竟还有其他怎样的面孔。
“你也太没有诚意了!聘礼居然也是打劫来的,那今天的求婚可不算,不能这么便宜了你。”
“聘礼是抢来的,心可是真心!你若是不信,可以摸摸这里,它是不是正在为你而跳动?”
龙千绝噙着一抹浅笑,极为无耻地拉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云溪握拳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废话!人的心无时不刻都是在跳动的,倘若真的不跳动了,那你怎么可能还活生生地待在这里?”
龙千绝静静地看着她,眸光一动不动。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怪异。
“溪儿,跟我去凌天宫吧,等到了凌天宫,咱们就成亲。以后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最幸福的家。”
他的黑眸深沉若子夜,目光专注,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手被他握着,不大不小的力度,很有力,很真实。云溪回望向他,他的眸光之中闪动着无比的认真,他是认真的、诚恳的,他用自己的真诚,向她敞开了他最为宽广的怀抱。
只要她点头,幸福触手可及!
他可以给她幸福,她一直深信这一点。之前她一直在犹豫,心中有着各种的顾虑,然而这一次,她愿意抛开所有的顾虑,去迎接这种幸福,她向往已久的幸福。
“溪儿,你愿意吗?”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却有着十足的把握。
盈盈如水的目光望着他,云溪踮起脚尖,稍一倾身,便触到了他的唇。唇瓣相贴,只是轻轻的一触,便立即分开,如蜻蜓点水。
“我愿意跟你走……”
龙千绝狂喜,一把勾住了云溪的脖子,拉过来就狂亲了下去,吞尽了云溪接下来还没有说完的话。
云溪猝不及防,他的长舌便长驱直入,攻城掠地,不似之前温柔的吻,却是狂热而霸道的吻,好似要将她整个儿吞入腹中,带着龙千绝一贯的强势,一贯的霸道。
他将心中所有的喜悦全部融入在了这个狂吻之中,他期盼了这么久的愿望,现如今终于实现了,没有比这更加令人欣喜之事了。
“嗯,你听我把话说完……”云溪好不容易找了个间隙表达自己的意见,脸红心跳之余,不由地嗔怪他的心急。
“还有什么话?不听、不听,我只听那一句!”他居然耍起赖来,修长的五指紧扣着她的头颅,再次深深地痛吻。
他的吻热力四射,像是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不止点燃了他自己,将她也一燃。云溪逐渐沉醉在了他的霸道的热吻当中,神魂颠倒。
两人原本就站在了水潭边,不到一步之遥。缠绵间,云溪脚下一个不慎踩了空,连带着龙千绝一起双双跌入水潭。
云溪从水里钻了出来,头发凌乱地湿贴在了她的脸颊上,颇为狼狈。抬头时,看到了同样狼狈的龙千绝,一连串清越动听的大笑声,便不由自主地逸了出来。
“哈哈哈哈……”
她的笑自然流露,毫无遮掩,此刻的狼狈丝毫不影响她不染尘纤的气质,她的身上洋溢着无限繁世的光华,让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龙千绝的一双眸子里瞬间闪过惊艳,这是他的女人,他拥有一生的时间来慢慢欣赏她的美。
“小妖精,你就这么想看我出丑?”他的大手一扬,掀起了一片水花,打向了她大笑的美颜。
云溪缩着脖子灵巧地一躲,还是被些许的水花飞溅到,她连忙不甘地往回泼。
“比起上一次,我觉得今天的远远不够!”
她居然还敢提上一次?龙千绝眸子一黯,掠过了几道精光,忽然屈身往前冲倾,将她牢牢地箍在了自己的怀里。
清凉的水,灭不了他心中的火热。
他端起她的下颌,俯首吻在了她细小白嫩的雪颈,反复吻舔,总也不知足。
“上一次欠下的,这次还上!”
“别!不要在这里——”云溪轻吟着,有些情难自控。
龙千绝停止了一切的动作,眼底蕴藏着些许的失落,莫非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是无法向他彻底敞开?
他的吻忽然撤去,云溪的心底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失落,她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婉转动听的声音细细地说道:“晚上,我在房间等你——”
说完,她一头栽入了他的怀里,羞得不敢再抬起头来。
第一次这样主动地邀请一个男人来自己的房间,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然而,就是不想看到他失落的表情,所以她情不自禁了。
龙千绝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眼底深处的静谧幽潭,也在瞬间变成了滔天的巨浪,精光四溢。他低头去寻她的眼睛,她却死死地闭上了双目,好似只要一睁开就会见光死。如此可爱的神情,引得他心底微微地激荡,眼底的爱怜也更浓了。
强压下心头的狂喜,他轻咳了声,故作深沉道:“今晚吗?我得回去问问四位护法,看看我今晚有没有其他的安排先……”
“你去死!”云溪低头狠狠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顺便还送了他一脚,转身跑上了岸。
“哈哈哈哈哈……”这一次换龙千绝朗声大笑了,他扬声,远远地朝着她喊道,“夫人放心,晚上我一定去,不见不散——”
云溪脚下跑得更快了,只恨自己没出息,怎么不先敲昏了他再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