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道沉寂之后，自身的善恶平衡之后，他悚然一惊，终于真正的冷静下来。

他开始怀疑天道真正的目的，也开始思索心魔的破解办法。

杀了柯亦梦或许真的可以解除心魔，只是若是按照天道给的方法渡过心劫，恐怕是要对自己不利，如今他只能另辟蹊径，而这个办法，或许就在这个被称作半妖帝女的女人身上。

她是举世皆敌的半妖，难道就没有心魔么？

答案自然是有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还远远比他的心魔可怕的多。

古籍上记载，仅仅还没彻底觉醒，只是作为半妖的修士，也会很快被内心对修士血肉的无尽欲望所吞噬，变成择人而噬的妖魔，因为吞食人类修士，对于半妖而言，可不仅仅只是满足食欲这个作用，还有想要变得更强这个欲念在疯狂推动，没有半妖可以抵挡住这种诱惑。

所以这些半妖堕落，虽未觉醒成妖，但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妖魔，之后要么中途被正道修士腰斩，要么化作了天地大妖，颠覆一世凡尘，自身成为了纪元浩劫的一部分。

只不过，无数半妖最后都堕落了，她却没有，非但如此，她还比这世间的许多人还更像“人”。

因为她很蠢，比前一世的他还要蠢。

她给自己的身上，套上了许多在世人看来是可笑又幼稚的枷锁，就是由于这些枷锁的存在，她无法不择手段的达成目的，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她需要要多做很多事情来完成。

那一天在荒古琴宗，她只要求那个帝皇境的前辈高人杀了他，她所有欠他的，都能够一笔勾销，同时还能解决了心头大患，为她所爱之人雪恨。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不过，她却没有这么做，她很蠢的选择了放过他，而且如今她为了与他互不相欠，还与他一同来到春阳城。

一样存在心魔，内心同样被强烈的负面情绪所包围，他选择以杀破劫，以无情之道追求自身无敌，而她的选择却恰好与他完全相反，然而却始终没有被心魔所吞噬。

……

纪无双心分二用神游的时候，老张已经说完了情报，不过纪无双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让他感到心中忐忑不已，担心自己说的情报让纪无双不满意，只是他也不敢催促，只是紧张的站在一旁，等着纪无双点头。

就在他额头开始渗出细汗的时候，他一直不敢拿正眼看的面纱女子终于轻声开口，声音就像是天籁之音一般，“你先下去吧。”

老张忙不迭的称了声谢，便离开了隔间，下了楼去。

凌雪喝了一口茶，纪无双仍然望着窗外风景，似是没有注意到老张已经离开。

老张惧怕他，她凌雪可不怕，冷哼一声，说道：“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放心让我给你做后援，你就不怕我在关键时候，背后捅你一刀么？可别忘了，你让柯亦梦众叛亲离，颠沛流离一年的仇，我如今都还没与你算。”

纪无双这时候才悠悠回过头来，感觉到蒙着轻纱的凌雪正紧紧盯着自己，他想了一下，说道：“我放心，是因为你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