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于沙海深处,循着那股浓郁的血腥味道,释放出自己摄取自深火荒海的火元力,不停蠕动着粗如水桶的长长身子向血食的方向,缓缓推移过去。
所经之处,炙热的气息刺激的周围空气嘶嘶作响。
离最近的那块散发着新鲜可人血腥味道的血食,还有十来米远。
它努力地拖着自己的身子,甩弄着自己厚实有力的大尾巴,一拱一拱地将沙海上放上锅子连火都不用点,就能炖红烧肉的沙子层层如浪般起起伏伏。
它突然一顿,整个沙海顿时一声闷响,一股冲天热浪从它身体的左上方,迸势如洪水破堤,下一刻哗然大响。
它抬起头向上挤了挤,细密的沙子顺着它覆盖着火红鳞片的身子,顺滑着渗入到更深的地层。
林萧百无聊赖地叼着根草,一双鞋丢在沙子上,已经隐隐泛红,一根被那只匕首削成木棍的磷桦木杖插在沙子中,泛着冷凝的色泽。
他盘着两只雪白柔嫩的脚丫子坐在地板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沙海中已经逼近此处的地底怪兽所在方位。
他发觉无论外面气息如何诡秘,这个祭祀厅都能够将那些诡秘不属于自然的气息全数遮挡在外面。
“好东西。可惜太大了,不然揣进兜里,以后出外野营就不用担心了。”林萧拍了拍祭祀厅用白桦木做成的地板,嘻嘻笑着自言自语道。
若非自己从储物袋里面东翻西找的拨拉出一副隔热垫,估计现在屋子前面那道不算完善但已经竭尽全力制作出来的鬼画符一般术阵,还在自己跳着脚呼扇着滚热热意中,蜗牛速度的刻画着。
“总算赶在这家伙之前画出来。不过,这家伙智商铁定不高。要是玩伏击的话,十个现在废材一般的我,都被吞掉了。智商不高,速度慢,现在撞到阵法外围停住动作,看的出来是个胆小的家伙。嗯嗯,希望会说人话,不然忽悠起来比较伤脑筋。”
林萧吐掉嘴里叼着的杂草,伸了个懒腰,手撑着地板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拈着外面已经快被烧成熔水的铁制鞋子,这鞋是他从城主脚上扒下来的,主要是上面的尖头钉子,看着相当有杀伤力,万一待会儿动起脚来说不定可以给这个显然块头很大的家伙一个小小的惊喜。
将两只鞋扔到地板上,祭祀厅的地板隔热性能极好,至少到现在这地板上的温度相当沁凉。
他拔出插在沙子上的磷桦木杖,面色一紧,一丝痛楚在俊秀的容颜上一闪而过,左臂上的封印隐然发亮,进一步加强了对他体内力量的束缚,那股如同锥子一般的锥痛感瞬间游走在整个身子。
勉强稳住身形,大滴大滴的汗液蒸腾在空气中,他喘着粗气,笑了笑,自嘲道:
“果然忍性不足啊。好歹你也是和我共用一个身子的,这么折磨我算是什么回事儿。我要是痛死了,你们这帮子封印也得报废啊。呼还好是左臂术法,还能忍着点。”
五指紧紧握着磷桦木杖,手指臂膀上青筋暴起,垂着头忍耐着痛楚引动左臂术法后,一波接着一波蜂拥至孱弱识海的精神冲击在识海中砰然炸开。
一对硕大的红色眼珠布满着零乱晃亮的火星,从沙层中探出,盯着远处屋子内站在地板上撑着木杖大汗淋漓,表情痛苦的人类。
眼珠转悠片刻,将这片沙海中能够不通过眼前的阻力便能吃到的血食一一分辨,发觉被丢弃在外面的血食只有一两具能够下咽,其它的早被空气中残留的荒藤特有的味道吞噬的干干净净。
忿怒之色渐渐积蓄在眸子中,零乱晃亮时不时在眼球中自爆发出噼里啪啦声响的火星,在眼球中心的某个点的引动下,飘荡着围绕在这个小点的周围。
一双火红地凝视眸眼,瞬间成型。
咕哝声通过喉咙回荡在它的腹中,声音刚落,它的眸子蓦然一震,原本积聚在眼睛中心点的火星像是被谁用锤子狠狠地砸中一般,惊惶着四散逃窜开。
那个中心点突然膨胀开,黑色阴翳笼盖了整个眼睑,一层浓黑发臭的尸臭味道迅速的将整个沙海中的硫磺味道遮掩,那股味道浓郁的令人作呕。
即便已经昏迷失去五感知觉的一干贵族也在这浓烈的恶臭中,本能地释放出自我保护机制,各色摩诃功法的气罩纷纷张开,将恶臭味全力阻挡在罩子外沿。
那股恶臭仿佛有着意识一般,发觉那些泛着各种颜色的罩子,将自己挡在外面,不禁停顿了一下,随即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甚至空气中隐隐有尖啸的刺裂声音。
本能形成的气罩终究抵不上有着意识并且不断增强的尸气,未过多久,随着这些贵族各自摩诃功法能力的高低,从低到高,纷纷被尸气破开,钻入他们的身体内,随着尸气入体,黑色的斑纹在这些人的身上如同盛开的花朵,不断绽放。
每绽放一处,他们的生命气息就被吸取一丝。
那股黑色气息凝聚地最强点,此刻却没有如同其他同行一样轻轻松松便获得血食,反而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无论它如何增强自己的能量,360度无死角进攻,始终不能刺破无形无色无质,甚至值得怀疑这里是否确定存在着的屏障,将自己生生阻挡在外。
这处罕见未曾被黑暗浓雾吞噬遮掩的地方,却是那个躺倒在地,双眼紧闭,神色木然,形容枯槁,青灰色泽面皮的萨都司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