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被天穹中的怨气波冲击着,一团浅黑色犀牛状的影子盘桓在半空。
它轻易地便洞穿了覆盖在天穹表层,无色的封印防御阵。
五大封印假使能够具象出模样,应该都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它们都是强大无匹到可以洞穿无数世界的强者。
它们嚣张,骄傲,狂放。
有的曾经匹马单手便撕裂了数千颗星球世界。
有的操弄着渺小生命,行使着自我成长的无上威权。
有的全力战斗时,便是所有世界最强的那位,都不得不稍微认真的对待一次
只是,那些过往都已经消融在某个存在的翻云覆雨手间。
仿佛一切的喧嚣都在一刹间,归于沉寂。
它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劫难,堪堪拥具了一具没有魂魄的身体。
这副身体作为一个巨大的容器,将它们完整的包容。
包容性的完美,在之后的岁月里,却发现,它们只是从一个囚牢一头栽进了另外一个监狱。
等待着,偶尔甚至可以用少许力量,潜移默化改变着容器的能力。
可是,容器存在的自我意识,和潜意识,非常抵触它们的存在。
使得它们不得不依靠在一起,形成自由的封印,诱惑着容器自我对他们的救赎。
这一切,在过往的三年内,一直都执行的很好。
便是那个已经快要闯入尊者境界的人,都未能明白它们存在的道理。
谁能想到,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变得遥遥无期。
前方放低身姿盘在银喇叭山峭上的存在,生生掐灭了它们的所有希望。
它们不得不放低姿态。
以至于它们都有些怀疑,是否自己与身体容器的自我意识,是属于同一种存在?
被逼着的存在,被一步步推进到某个深渊的存在?
当然,它们清楚自己与少年的不一样。
少年的自我意识从未曾真正爆发过,他的懦弱,和反复无常,比多变的天穹更加让它们感到丝丝希望。
强大的意识,会阻碍它们的复苏。
越弱小的意识,越容易被它们所控制。
给予力量,大约便是给予了强大和未来的傀儡。
它们的颤抖,没有引起前方鸟状物意识表象的任何动静。
它们颤抖并非来自曾经的同行者。
而是,它们忽然从曾经的同行者背后,看见了少年从未曾展现过的强烈欲望。
“爱还是恨?即便没有灵魂的存在,即便是这样死寂的世界,一样拥有着细腻而无聊的情感?并以此为自我意识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和信心吗?”鸟状物意识表象,在鸟头处渐渐凝聚出那双眼眸,眸子内毫无情感。
眸子向上微微翻卷,望着从高空中呼啸而来,强烈的怨气,像一股蓄积了所有力量却无处发泄的龙卷风。
一丝几不可查地隐秘冷嘲从心底掠过。
“取缔了五大封印的力量,利用完牛犀后,将其镇压。你作为唯一的承载体,应该会引起那个存在的注意了吧。可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只是等来了你自我意识的觉醒。而这觉醒”
一滴晶莹的泪珠突然从浅黑色的阴云中穿透,它的闪烁如同缀满星河的天穹,闪耀着绚丽的蓝色光芒。
鸟状物意识表象的眼神,忽然从那颗泪珠中,看见了许多的片段。
它们如同放映机一般,以它眼眸为幕布,一一放映着关于一个人的过往。
过往很短,却蔓延了很久时光。
三天蜉蝣,穿透了三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