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姒说完,就缓缓坐到李清牧边上。
李清牧赶紧起来,把位子让给容姒,还给她揉肩。
容姒看了眼自己这个乖巧听话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让他当皇帝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既可以让自己大权掌控,又不会给外人落下“牝鸡司晨”的骂名。
可问题是,现在这孩子怎么就没法开口呢?
御医看不出什么,让国师看,也看不出什么,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当然了,这些念头也就一转而逝,她看向胧月和念熹。
念熹见她刚刚走神,就没说话,现在看她回过神来,立刻道:“长公主,明妃以下犯上,臣妾想教训一下她,让她长点记性,结果她就要杀臣妾,您看,臣妾脖子上都是血痕!”
念熹公主在那边卖惨,容姒却没当一回事,她看向胧月:“明妃可有话说?”
胧月看了眼洒落一地的奏折和笔墨纸砚,道:“妾身想说的话,都在那一堆物件里。”
容姒早就注意到了,却还是装出异样的神色:“哟,这是怎么了?奏折什么都跑地上去了?啧啧,这砚台可是上好的古云冰砚,怎么就摔碎了?”
胧月不留痕迹地瞥了眼容姒身后的男人,这二人不愧是母子,真会装!
先前她还不知道李清牧哪来的装蒜本事,合着都是继承他母亲的?
呵呵!
“这是怎么回事呢?”
容姒见她们都不回答,再次问道。
念熹当然不好回答,胧月回答也显得片面,所以容姒找了几个宫女来。
宫女们吱吱呜呜,却不敢明说。
“说吧,恕你们无罪!若是不老实交代,回头都治罪了!”
这话有点狠,想藏着掖着的宫女也不敢了,只能老实交代。
“皇后娘娘进来掀翻了桌案,明妃娘娘和她理论,然后就这样了……”
“为何掀翻桌案?”
容姒看向念熹,语气微微有点不满。
皇帝办公的地方,你给掀翻了,这太不把皇帝放眼里了。
“臣妾……臣妾……”
念熹吱吱呜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在和胧月争风吃醋吗?
她想了想,总算想出一个答案:“长公主,明妃陪伴陛下也有些时日了,可是陛下一直没见好转,臣妾只是一时气愤,所以……”
“皇后娘娘,您为陛下的病情担心,妾身理解,您有什么不快,冲妾身来就是,何必掀翻桌案?陛下才整理好的奏折呢!”
你这个贱人!
念熹几乎用杀人的目光盯上胧月。
这个时候不说话会死吗?
看着念熹气得脸色铁青,胧月笑得很欢。
容姒微微皱眉,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哪里不知道念熹这是在争风吃醋?可是,你争风吃醋也该找对对象吧?你冲着皇帝发什么火?
皇帝是你能发火的对象?
容姒对念熹很失望,这个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竟然比不过乡野出身的小丫头片子?
容姒绝对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教育失败,她更认为念熹太愚蠢,被胧月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看着念熹,一脸痛心道:“皇后,这就是你的不是,即便你想教训后妃,可也该换个地方,你在陛下面前训诫,是让陛下难做,他是帮你,还是帮明妃?”
容姒这话严厉中带着安抚,看似在训斥皇后,实际上也是在告诉她,皇帝对你和对明妃其实都一样的。
念熹想到先前李清牧写的几个字:她比你乖,一下子也明悟了很多。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不管是织锦还是明妃,确实都比自己温柔,懂事。
她们在这位帝王面前,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