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小学毕业时, 台湾实行九年一位教育。刘兴国钟正雄继续中学生活, 秀妍能帮着做饭收拾家了。忆青也上了小学,董凤荣却不是那么开心。东西做了这么多年没什么新意了, 现在价格被商家压得死死的,利润越来越少。
她们不能开铺子,只能卖给商家, 这几年做这个的多了, 她们的优势越来越小, 低档的有塑料和玻璃的,高档的材质更好的,像他们这种中档的市场上需求越来越少。唯一供不应求的是女儿的雕刻把件。
孩子们都上学, 如果不是冰兰偶尔出手一件东西,家里真的是入不敷出。
“妈妈, 咱们不做了, 您歇着, 就做做饭收拾收拾家,以后需要钱了我们去赚。”冰兰安慰董凤荣。
“咱们好说,幸亏有你, 就是那几家怎么过没有收入来源,孩子们眼看着大了。”董凤荣说的是像王妈妈、陈妈妈等没有丈夫的人,姜妈妈那种丈夫残疾的人。
的确是个问题,没文化,没技术,没体力, 你让一群四十岁的女人干什么
做什么冰兰跟着董凤荣再次去台北市场转悠。“刘太太,您什么时候还有好东西,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这次有个大买主等着要”
“刘太太,我这里顾客有块料子,您啥时候帮着做件东西价钱好说”
几个店铺下来,都是想要把件或摆件,更有想定制的。董凤荣一个个很有礼貌地答复着,不说准了,只是等等,师傅年龄大,做的慢。
冰兰暗笑,台湾人太少,东西稍微一多,只要不外销就很快饱和。这是冰兰不适应的地方,在国内那么大的市场,想饱和都很难。
只有打开外面市场才有出路。“妈妈,咱们放弃军户吧,离开眷村”冰兰失望了,好像他们很难有出路。
“到了外面更不容易,我们外省人很受歧视,等你们再大一些,出去了就好了”董凤荣道。她习惯了与村里人相处,大家都很友好。到了外面谁照顾他们母子几人
不走只能留在眷村,冰兰去珊瑚市场,近两年渔民大肆下海采集珊瑚,价格真的很低。也许做成工艺品会有市场。娘俩买了一批观赏性很好的珊瑚,加上一些形态各异的瓷盆。
珊瑚有的很脆弱,打磨加工的时候要万分小心。冰兰教几位妈妈怎么清理和打磨珊瑚,她只需要他们将珊瑚进行初步处理。更加精细的活给他们她都不放心。
一件紫檀的小托架,上面配上一株颜色艳丽,形态完美,温润可人的千年尤物诞生了。冰兰舍不得出手,她收起来,将另一件颜色形态都稍逊的搬出来,加上一件白珊瑚的摆件,娘俩去了台北。珊瑚的东西出来的太多,她们能买到的也就是中等货,价钱冰兰有了准备。两件只给了一千两百块,还是看着紫檀木托的面子上。
冰兰摇头,真是暴殄天物下次做了用铁力木的。珊瑚的摆件只要设计好造型,价钱就会上去,这些东西主要出口,冰兰觉得出去的价格最少翻十倍。
冰兰家满屋子的珊瑚,钟正雄带着文浩过来,他们上中学,相对有了自由。文浩卖了几件手工,哥俩现在骑上了自行车。
几个人谈起现在是市场来都觉得在岛内卖实在是亏。但是你又走不出去,这个亏只能吃。钟正雄陷入沉思,隔了几日,他来找冰兰“我找阿德里安神父,请他帮忙带一些东西去国外给咱们卖。卖得利润分部分捐给教堂,你觉得这个可行不”
当然可行,到了国外最少是翻几番,说不定翻到五倍十倍。“都要什么”
“就是这些珊瑚摆件和木雕木器都行,我想让文浩过来帮你打下手,顺便学学。我那边还有几个兄弟手都很巧,你给他们工资就行”
“你们都是需要用钱的,这样吧,回来利润对半”
“好,我们的确需要钱”钟正雄没客气,开始跟冰兰去进货,也叫来几个人帮着打下手。来的都是十二三的孩子,很规矩,手艺的确过得去。冰兰选了几个带着文浩对珊瑚进行细致加工。
来找冰兰玩的朋友少了,一个是她们大了,要帮着家里做事,再有就是冰兰很忙,来了都没时间陪她们说话,更别提出去。
刘兴国一往外跑就被董凤荣喊住“一家人就你闲你要是没事就是帮着做做饭”刘兴国只好朝着外面的朋友喊声出不去
暑假赶出去上百件摆件,有的很简单,就是黏在瓷盆里,只有一些贵重造型奇特的才会加以配置底座。东西要经过细致修理,不然效果不理想。
大家总算松口气,各自准备上学。冰兰的头发被剪成短发,很奇怪的短发,在耳朵上方一厘米处剪齐,这是规定。男孩子一样没发型,为三分平头,头发长一厘米。教导主任检查都是用手一抓,抓到头发的不合格,头上剪两道剩下的回去修理。
而且从初中刚开始男女分开上课,在不同教学楼。那时候的思想跟国内很像,男女是不说话的,其实男生对女生很好奇,但是都碍于脸面谁也不会主动理谁,谁不懂为一点小事就会大吵一架。男女阵营分外鲜明。
你是初中生意味着你就是童子军,男孩子成为准军人。童子军的教程与国际接轨,内容有结绳、野外炊事、搭建营帐、天文气象、野外求生、水文观察、旗语等都要学习。
冰兰初一,刘兴国意味着人生第一个大选择。准备上学的参加联考,上高中。不想升学的就要选择职业高中或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