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号码后，许暖就打过去，谁知那边一直都是无人接听，也不知道是故意不接，还是没听到，于是许暖只能一遍一遍地打。

到下午的时候，许暖终于死心，决定亲自跑一趟，像孙洁梅一样去他家门口蹲守。

许暖按照地址找过去，到了那边才发现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周围一大片都是老旧楼房，六七层没电梯的那种。

小区里到处都是违章搭盖，楼间距原本就不宽，这会儿被违章搭盖占去了大半，只剩一米来宽，根本就很难过去，而且卫生条件也不好，走几步就能看到垃圾。

明明只有一江之隔，江的那边高楼林立道路整洁，路旁是这座城市最美的樱花道，每年春天都有人挤在那边看樱花。

而路的这边却是低矮的楼房，逼仄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东西发馊的味道，又像是油烟味，闻着很不舒服。

因为房租便宜，这一带住的大多是外来打工者，所以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许暖拿着纸条问路的时候就多了条心眼，不敢找男的问路，而是找那些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妇女。

好不容易找到张海涛住的那栋楼，幸好楼下门禁锁坏了，她直接就可以进去，一口气爬到五楼。

站在门口按了大半天门铃，结果就像孙洁梅说的那样，根本就没人来开门！

于是，许暖只能站在外面等。

天渐渐黑下来，楼道里的灯坏了，许暖心里有些发憷，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张海涛才能回来。

不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这栋楼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楼道中开始弥漫着人们做晚饭的味道，楼下传来小孩的哭闹声。

许暖继续拿出手机打电话，然后竖起耳朵捕捉屋子里的动静，可是根本就没听到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人男人从楼梯走上来，许暖心中一跳，连忙走过去，谁知却不是张海涛。

那男人比张海涛矮很多，而且有些发胖，脸上油乎乎的，额头上还有一条挺长的疤。

大冬天的，他也不怕冷，身上只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紧身t恤，也许不是紧身t恤，而是因为他胖所以穿起来才像紧身t恤。

看到许暖，那男人就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许暖心中发憷，也不敢再等，赶紧抱着手袋下楼，才走下两个楼梯就看到那男人掏出钥匙开门，就是刚刚她按了好久门铃那间！

许暖怔了怔，终于还是走过去问，“这位大哥，请问您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怎么啦？”那男人语气有些冲。

许暖又冒昧问道，“你一个人住吗？”

“这就得看情况了——”那男人笑嘻嘻道，“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两个人，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你愿意和我进去的话，那晚上就是两个人了。”

言语中带着轻薄，而且还一副占了便宜后喜滋滋的模样，许暖心中有些不悦，可还是耐着性子问，“不好意思，您在这边住了多久了？”

“忘了几个月了，总之很久了，怎么啦？！”

那男人拧着眉，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估计以为她是哪个居委会来查户口的吧。

许暖只得道，“那请问，您知道张海涛吗？”

“张海涛？”男人侧着头打量着她，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你是要找张海涛？”

“对啊，你认识吗？！”许暖心头微微一颤。

谁知，男人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嘻嘻，你想知道的话就和我进去啊，进去后我就告诉你。”

那会儿他已经推开一条门缝，许暖看到大厅里一片狼藉，老旧的沙发上堆着一大堆衣服，地上一堆啤酒罐和拆开的零食袋，看起来跟垃圾堆似的。

看到许暖盯着门内瞧，那男人把门打得更开了，笑嘻嘻道，“怎么样？要不要进去坐坐？”

许暖连忙收回视线，压下心头的不悦，“不用了谢谢！”

说完就抱着手袋一溜烟跑了，那男人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离开，然后才进屋去。

一进屋就被人踢了一脚，男人抱着被踢痛的脚嗷嗷直叫。

“……喂，我好心帮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靠，都淤血了，明天得去医院拍个片告你故意伤害！”

张海涛懒得理他，走到窗户旁边低头看着底下狭小的弄堂。

冬天天黑得早，可是弄堂里的灯还没亮，许暖便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着，旁边突然冲出一条脏兮兮的狗，许暖吓了一跳。

张海涛看了有些担心，就转身吩咐陈志航，“你下去跟着她，看她上车离开了再回来。”

陈志航正在撕一个碗装泡面，闻言便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然后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