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打开的那一刻,张谦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定定地盯着茶碗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拿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把茶碗拿起来。
许暖:“……”
张谦拿起那个建盏看了又看,末了还从箱子里拿了个放大镜出来,一点一点慢慢看,一边看一边还赞不绝口。
“……妙,实在是太妙了!”
“你看碗底的天目,简直就是一个小宇宙。”
“妙,太妙了,太好看了……”
张谦看了大半天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建盏,然后笃定地说这个建盏就是当年他见过的那个建盏。
许暖闻言不觉有些好奇,“哦?您曾经见过这个建盏?”
于是,张谦便说了几年前的事。
原来,曾经有人拿着这个建盏找过张谦,说想要把这个建盏卖给他,要价一百万。
“……那女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宋代的茶碗’要卖给我,因为我在收藏界还小有名气,所以经常有人随便拿个盘子碗碟什么的就想来忽悠我……”
“我以为那人是骗子,也没理她,谁知过了几天,那个女人突然跑到我的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就是这个曜变天目茶碗。”
“我从杂志上看到过,知道这是清代的仿制品,不过虽然是仿制品,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当时收藏界的估价是五百万左右,而那个女人只要一百万,我就有些疑心,没有当场买下。”
“一则是因为我心里没底,怕那个茶碗是假的,想找朋友再来帮我鉴定鉴定,二则嘛,我怀疑那个茶碗来历不明,要是那女人是从哪里偷来的,改天警察找上门来把这茶碗当赃物没收,那我就白白损失一百万了。”
“所以我没当场答应,让她过几天再过来找我。当天晚上我就联系了公安局那边的朋友,让他帮我查一下全国各地是否有丢失古董的报案记录,他说没有相关记录,我才放下心来。”
“我很高兴,第二天就给那个女人打电话,约她下午交易,谁知一直等到傍晚那个女人都没出现,我再打电话过去,那边就一直没人接了。”
想起这个曜变天目茶碗就这样和自己擦肩而过,张谦还是满脸的惋惜。
许暖听完后却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才问他,“你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张谦摇头,“她没说名字。”
许暖连忙拿出手机,找了半天都没钱玉珍的照片,于是又去丁知宁的朋友圈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一张丁知宁和钱玉珍的合影。
她便把照片放大,递到张谦面前,“是这个女人吗?”
“不是。”张谦看了一眼后摇头,“那个女人挺瘦的,没这么胖,而且看起来有些憔悴。”
许暖收回手机,“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谦微微蹙眉想了一下,“大概五六年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总之就差不多五六年前!”
聊了一会儿,张谦要去赶飞机,许暖要去找张美玉,两人一起走出咖啡店,谁知,一走出咖啡店就看到张美玉的身影。
张美玉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浅灰色的棉袄,头发都梳到脑后,几天不见,她好像又瘦了些,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许暖正要叫人,站在她身边的张谦突然道,“就是那个女人——”
许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怔了下,“什么?”
“我说,五六年前要把这个曜变天目茶碗卖给我的,就是那个女人。”
许暖惊讶得不得了,怎么会是张美玉?
“你确定……你没看错?”
张谦笑了笑,“我可是天天看文物的,文物上的细小纹理我都看得出来,怎么会认错一张脸?”
而那边,张美玉也看到了许暖,于是连忙走过来,走了几步才发现站在许暖身边的张谦。
张美玉只是觉得他有点面熟,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走了几步后,她才蓦地想起自己曾经找过张谦,脚步直接就定在那里。
那几秒钟之间的变化,早已被许暖看在眼里,而张谦也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张美玉。
那会儿,张美玉整个人都怔住了,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张谦怎么会和许暖在一起。
那男人,是不是把当年的事都告诉许暖了?或者说,是许暖已经查到那个男人头上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很快就要查到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