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怀仁神色微变，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下，“你找他干什么……”

“你心虚了是不是？”许暖冷笑，“你也知道当年那个案件是李炳山办的，只要我去问他，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你想得太天真了！”丁怀仁有些生气道，“就算是他办的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会乖乖承认吗？”

“不，不会的，他有多么阴险狡诈你根本就不清楚，要是知道你要查当年那件事，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赶紧和我回去……”

“不放过我的人应该是你吧？”许暖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当年你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怕我去查那个案件？！”

丁怀仁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努力忍住心头的痛楚，抓住她的手腕，“好，如果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全都告诉你，你不要去找李炳山了……”

是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有种冲动想要告诉她，毕竟这件事她早晚都会知道，他不可能瞒她一辈子，而且，已经到给自己的人生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谁知许暖却挣开他的手，“你以为经过昨天那件事后我还会相信你？”

——不，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我要自己去查！

说完，她就转身走进公安局，丁怀仁站在树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不用说，许暖走到楼下就被保安拦住了，不过她这次学乖了，没说自己要找李炳山，而是说要找王宏，于是保安就给王宏打电话，王宏就让保安放她进去了。

许暖当然没去找王宏，而是直接往李炳山的办公室去。

那会儿李炳山已经收到短信知道许暖进了公安局，他一点都不慌，而是坐在那里等，不一会儿果然接到秘书的电话，说许暖来了，李炳山让秘书“请”她进来。

许暖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李炳山坐在办公室后面一副忙碌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约了你过来，谁知临时通知开会，让你久等了。”

许暖笑笑，“没关系，我知道您很忙，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罢了。”

于是，许暖就说了自己是许敏的女儿，然后问当年许敏那个案件是不是他办的。

李炳山侧着脑袋一副思索状，“这名字听着很熟，嗯，让我想想……好像是有过这么个人，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你妈妈好像是……自杀身亡的？”

许暖搁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捏了起来，“……是啊，当初这个案件是以自杀结案，不过据我所知，我妈身上有很明显的掐痕，为什么你们不做尸检？”

“因为你爸不同意啊——”李炳山一脸无奈，“当初我们是想要做尸检的，可是死者家属不同意，我们有什么办法？”

“就算我爸不同意做尸检，可我妈脖子上的掐痕那么明显，这案件明摆着就是一个谋杀案件，根据法律规定你们是应该立案的！”

“是你爸说不让继续侦查的——”李炳山继续甩锅，“他说你妈妈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且有自杀倾向，应该是自杀身亡，要求我们结案！”

许暖忍住心头的怒意，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然后才低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李副局长可是说不记得这件事了，现在怎么又记得这么清楚了？”

李炳山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嘿嘿，这不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嘛。”

——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许暖冷冷勾唇，“既然这样，那我会让李副局长继续想起来的。”

“哦，你想让我怎么想起来？”

许暖眸色泠泠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道，“……据我所知，李副局长前两天去省里是因为升迁的事吧？听说您很有可能要去省厅当领导？”

李炳山闻言脸色立马变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您，如果您不重新启动我妈的案件，我会继续向上面申诉的。”

李炳山脸色控制不住地发白，“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提醒。”许暖笑了笑，“别忘了你上面还有省厅，省里那边还有纪检监察，我有很多渠道可以反映。”

李炳山气得不轻，还想说什么，可是许暖已经拿着手袋走了。

李炳山坐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一想到许暖真的有可能向上头反映，他就四肢冰凉——奋斗了一辈子才走到今天，要是被许暖闹一下，那就什么都没了！

——不，不行，他一定不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毁了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