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耀庭的话,众镖师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轻快了许多,明朗了许多。许多人的手,也立刻从腰畔的刀柄上移了开来。
也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总镖头孙耀庭:“他们既然不是想要赶尽杀绝,那么请问总镖头,他们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图财,还是为了杀人?”
话音刚落,立即有别的镖师高声附和这询问。
孙耀庭眼见众人一听到被人困死,就面现仓皇无措的神色,而一听说对方并不准备赶紧杀绝,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得轻快起来,他脸上的神色没有变的轻快,反而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接着孙耀庭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然后环顾四周,继续开口说下去道:“他们要我们的十车货物。”
“双方最多各出十人,夺旗决胜,赢者通吃,输家一无所有。”
听到孙耀庭这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回答,刚才询问的镖师脸上的神色陡然一松,他身边的一个镖师,甚至不为人知得偷偷拍了拍自己胸口,似乎要驱赶掉自己胸中刚刚弥漫的仓皇紧张情绪。
这是因为,如果对方要赶尽杀绝的话,向他们这样身手稀松平常,只是混口饭吃的人,有极大的可能,被对方的人随手斩杀,这样一来,他们的处境,就变得凶险异常,九死一生。
而现在对方并不想要赶尽杀绝,而只是想要十车货物,他们要的是斩将夺旗。
这样一来,就和他们这样的小喽啰没关系了。
斩将夺旗,双方一定会选出己方中身手最好的一批精锐,作为最佳人选,参与夺旗对决,以期最终获胜。
这样一来,有危险的是那些伸手不错的镖师,和他们这些伸手普普通通的小喽啰,关系就不大了。
所以他们才会忽然松了一口气。
在孙耀庭和众镖师的对话中,人群的一个角落,出奇的安静,在孙耀庭宣读字条上内容的时候,除了张恒早已知晓,其他的镖师脸上的神色,几乎可以称的上是瞬息万变,写尽了众生百态。
而只有那个角落里,始终安静如一,安静的出奇。
那个角落里站了三个镖师,这三个镖师,刚才听着孙耀庭镖师的话语,脸上的神色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三张刀削斧劈一般,布满了沟壑纵横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纹理颤动分毫,就仿佛他们的脸不是血肉生成,而是石雕一般。
这三个镖师的年纪,最低恐怕都已经超过六十岁了。
他们头上的头发已经花白,可是他们站在原地,就仿佛是三头垂老的狮子,即便已经如此苍老,然而他们身上弥漫出的彪悍气势,依旧不容任何人亵渎。
随后孙耀庭忽然看到了鹿角马上的张恒。
于是立刻开口询问道:“你不是去了队伍后方么?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对了,队伍后方是不是真如对方所说,已经被他们团团包围。”
“还是说他们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夸大其词。”
听到孙耀庭的询问,张恒唯一沉思随即开口回答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他们的一把百人队,的确已经截断了我们的后路。”
“我这次赶来,就是因为他们后方的人,要我传消息过来。”
孙耀庭听到张恒说队伍后方,驿道的确已经被对方的人截断,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随后听到张恒说自己是来传讯了,于是面上神色一震,装作对刚才的事情毫不在意,接着询问道:“传讯?他们邀你穿什么讯息给我?”
张恒听了微微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才有些尴尬的回答道:“他们要我传的讯息,就是总镖头,刚刚从字条上得到的消息。”
“他们想要北海镖局这次押运的十车货物,希望与我们通过斩将夺旗决胜。”
“希望我们能够打赢,如果不答应,双方只有一决生死。”
听到张恒的话,孙耀庭总镖头脸色不变,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才抬起头来,环顾众人,然后开口道:“现在,我们的处境,大家都清楚了,对方想要与我们通过斩将夺旗,一决胜负,胜者夺得十车货物,败者一无所有。”
“对这件事情,大家怎么看?”
孙耀庭话音刚落,就听到原本始终既然无声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虽然苍老,却已经十分宏亮如同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有什么好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堰,对方之所以说,不想将我们赶紧杀绝,只不过是因为对方自己都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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