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拙笑了一声:“李文军那个扑街竟然猜对了。”
陶光明尖叫:“他也知道了?”
杨守拙哭笑不得:“你每天在他面前摸来摸去,这么多天了,他怎么会看不到。他只是怕你尴尬装瞎而已。”
陶光明盯着瓜发呆。
杨守拙坐在田埂上,递了一支烟给陶光明,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不要那么焦虑。你知道我小时候喜欢干什么吗?”
陶光明吸了一口,被呛到直咳嗽,回答:“不知道。”
杨守拙:“我小时候最喜欢去人家甘蔗田里折甘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听那个响声。搞了几次掰得手疼,就换成用石头砸人家玻璃。然后又觉得这个更好听。”
陶光明惊讶地看了杨守拙一眼。他一直以为像杨守拙这么臭屁的人,小时候哪怕就是调皮捣蛋也是干那种高大上的事情。
没想到这么奇葩。
杨守拙笑了一声:“陆汉先更有意思,他喜欢把别人的鸡捉到屋顶,再让鸡飞下来。说那是‘战斗鸡’。放鸡也就罢了,他还扔鸭子下来,摔瘸了一只,他被他爸一顿胖揍。”
陶光明喃喃自语:“我去。”
陆汉先跟个老干部一样,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癖好。
杨守拙抽了一口烟,又说:“我跟我爸说,我长大了,要去玻璃厂干活,天天砸玻璃。我爸和我爷爷气得轮番上阵,教育了我好几天。上高中以后,我说要去瓷器厂工作,其实还是想做瓷器,然后摔碎听个响。我爸气得不行,等我高中毕业就把我送去军校了。结果我听见弹壳在一起相撞的声音,猛然醒悟,这才是最好听的声音。然后我就自己要求去战场了。然后我才打了几天仗,就被我爸强行拉回来了。我爸说,让我做生意赚钱,以后想买多少瓷器和玻璃摔都可以。开始接触商场以后,我忽然就不喜欢听那个声音了。好像脑子里有个开关,被按了停止键一样。后面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陶光明望着远处,太阳要下山了,照在他的西瓜香瓜上,亮闪闪的,好像遍地都是金子做的瓜。
杨守拙拍了拍他:“孩子有无限可能,你着什么急。你在菜市场晃悠的时候,你老爸也不知道你有一天能开玉器厂,能管这么大的企业。别说是你,就李文军小时候也看不出来半点有出息的样子嘛。”
陶光明勉强笑了笑。
杨守拙说:“讲句不好听的。你家陶然以后要真的想学做饭也有办法,让她去学酒店管理。李文军以后那么多酒店总要人来管。”
陶光明瞪大了眼睛:“诶,对了,我怎么想不到。可是李文军没有酒店啊。”
“马上就有了。”杨守拙笑:“李文军不解决,我帮你解决。瞿家酒店一大把,她家就她一个女儿,以后都是我来管。”
陶光明的心情忽然就变好了。
杨守拙又说:“陶秋天就更不用担心。我觉得跳舞就跟打篮球一样,只是个爱好。退一万步不说,他真的要搞跳舞专业,那就让他进教育集团负责艺术板块嘛。术业有专攻,比完全不懂艺术的人来管,还要好。”
陶光明点头:“是是是,跟季如诗一样。”
杨守拙又说了一句:“到时候就看他们听不听你的安排了。”
然后两个人又一起抑郁了。
这句太扎心了。
你安排得再好,娃不听话,也没有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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