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身子颤抖，不敢再看宁夫人一眼，直接开口，“奴……奴婢叫桃红，是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跟在她身边已有六年。”

“六年了？那宁夫人岂能识人不清，这种人是判主的吗？按理来讲，这样的不应该留在身边的吧？”

旁观的人忍不住开口，倒不是说这桃红的人品，而是一个人，尤其是那种坏事做尽的人，更不应该把不忠心的人留在身边的。

一个高鼻梁的人摇了摇头，忍不住道：“这种事情，是做不得假的，只要去调查，就可以知道这个婢女是不是服侍宁夫人六年的婢女啊。”

一时之间众人没有说话。

高大人面色不改，“过来看看，这两个男子你可认得。”

桃红虽然慌乱，但还是一步步走上前来，在看到那两个人之后，同时也看到托盘上放着的羊脂玉。

她吸了一口气，才慌乱说着，“这两个人是保护宁夫人安全的死士，而且格外忠心……至于这羊脂玉……是夫人给他们的赏赐。”

桃红只觉得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出来这些话。

而她说完之后，柳氏当即咬牙，“桃红！你好歹跟在我身边六年！我从未苛刻于你，同时你的父母我都照顾得很好，可是如今，你居然……？帮着别人来污蔑我吗？！”

柳氏恨得一手扶着心口，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一般。

宁北诗见此，连忙上前扶住柳氏，“母亲……”

随后她就有些生气地看着桃红，“桃红，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

桃红低垂着眸子，不敢和她们直视，可是心底的恨意却越来越多。

柳氏刚刚说照顾她的父母，简直就是放屁！

这些年，她没少让自己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用她的父母来威胁她。

这一次，她嘴上这么说，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如果再敢胡言乱语，她的父母就完蛋了！

若是以前，她早就害怕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现在……

她不怕了！

真的不怕了。

桃红只是凄凉地笑笑，“夫人，您说这些话，都没有摸着您的良心去说吧？”

初次看见桃红如此当众反驳她，并且还如此的讽刺，柳氏的面色顿时难看之极，“一派胡言！我怎么就没摸着良心了？难道本夫人平日里待你不好？！”

桃红笑笑，“是啊，好的不得了，您用奴婢的父母威胁奴婢，不得将您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出去，还要让奴婢为你守口如瓶，甚至还要让奴婢去帮您办事，这些，您当然好得很啊。”

“你……！”

柳氏气得之说出来这么一个字。

感受到众人看着她异样的目光，柳氏顾不得那么多，连忙看向京兆尹，满脸无辜和心痛地摇头，“高大人，是我识人不清，居然让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来反咬我一口，她说的都是假的，信不得啊！”

高大人淡淡扫视了一眼柳氏，不以为意。

“撸起死士的衣袖。”

声音一出，捕快连忙上前，这一次又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随后，两个死士手臂上的刺青一下子展现出来。

桃红凄凉笑笑，“这个刺青是左丞相府死士专门的记号，而且这种记号从他们八岁的时候，就会刻上，如若不信，可以找人鉴别。”

“这不用鉴别啊，一看就知道有年头了！”

一些有眼光的人直接开口说出来，更加证明了桃红说的是对的。

至于其他人……

面色都格外的诧异，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宁北枝和落瑾北始终坐在原位，不再说话，现在大戏一出接着一出。

简直让人欣赏的心动。

“就算如此，谁能保证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指使！或者是有人抓住了我们左丞相府的暗卫来污蔑！”

柳氏咬牙切齿，还在辩解着。

可是她的话，现在一点分量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现在证据一个接着一个，不是她想要怎么辩解就可以的。

高大人淡淡地扫视着柳氏，“宁夫人，到现在您还在狡辩吗？”

事情都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岂能是狡辩就能摆脱一切罪名的？

而还不等柳氏开口说话，桃红却是凄凉地笑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自觉看向她。

同时她的目光之中明显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复杂。

“夫人……”

她凄凉只说了这么两个字，看起来格外难过，柳氏心底恼怒之极，转眸就看向了桃红，然而还不待她说些什么，婢女则是看着她再次开口，“夫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您还要继续辩解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