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点点面包,递给波尔查。
“好心的先生,我叫波尔查。”波尔查接过面包直接吞了下去,波尔加笑的更欢了。
“其实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跟你一样都是那种逃出来的人。”
波尔查点了点头,他根本无暇考虑这些身份的矛盾性,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漂游而来的木头怎么会不紧紧抱住呢?
那些库吉特人都是混蛋。”波尔查把面包吞了进去之后,突然愤慨地骂了起来,就跟他以前常常做的那样。
“是的,确实是这样。”波尔加不再微笑,而是变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前段时间我做生意的时候被图尔加的马匹贩子抢了一匹猎马,那匹猎马很漂亮,额头有朱红色的印记。他有领主撑腰,我一个小商人惹不起。但那匹马对我很重要,你能帮我偷回来吗?”
波尔查稍稍有些迟疑,因为他从没做过贼,而其实他也并不想做贼。
“那匹马是他们抢走的,他们抢走我们的土地,赶走我们的家人”波尔加紧锁住眉头,仔细地观察着波尔查的神情。
“我干。”波尔查终于开口了,他平静地说出了出来,仿佛他已经把人的丑恶都看穿了。
“穿上这件库吉特甲,装成一个新兵溜进去,祝你成功。”波尔加终于恢复了微笑,指了指墙上挂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当他目送着波尔查走远了以后,他吹了下口哨,一个壮实的青年从小木屋东面的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回来?”那青年有些疑惑地看着波尔加,“卖到拉蒙那能换50第纳尔呢,战争时期挣钱可不容易啊。”
“他会回来的。”波尔加眯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不过要是那拿到那匹猎马也真是不错,可以卖到上千第纳尔呢。”那青年搓了搓手,他知道波尔加从来没有算错过事情,因此觉的这大把大把的第纳尔似乎已经到了手。
其实波尔查在他要求帮忙偷马的时候已经有些怀疑了,如今当他在路上细想起来的时候就明白那个波尔加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商人。但是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呢?他最后苦笑了一下,平静地去到图尔加城。波尔查根本没偷过马,他刚把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就被人发现,他立即上马逃出城区,城内也有士兵追了出来,而他手无寸铁,骑术也不太在行,似乎很快就会被擒住。
每个人都会有某种天赋,只是他自己尚未察觉,而如今的波尔查在生死关头慢慢察觉,他真正的天赋就在于跑路。他精通草原上的地形地貌,而再偏僻的小路他似乎也能凭直觉发觉它通向哪里而不会迷路,就像老练的水手凭借手指判断风向那样,他凭借着这一点胜过了追兵的速度,终于在一条树林的分岔路上摆脱了他们。
他找到波尔加的时候已是傍晚,他正笑嘻嘻地看着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他,就像一个驯兽师看着囚笼里的困兽那样。
“欢迎回来。”波尔加牵过马匹,递给他面包和麦芽酒。
波尔查接过食物却没有立即进食,他转过身去,苍茫的暮色延伸向远方,分叉的路途在阴沉晦暗的树林里错综难辨。他看着那些影影绰绰的有些不真切的小路,开始大口地吞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