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京后,一直站在风口浪尖上,继续强出头未必是好事。不如平平稳稳的熬几年资历。”顾景霆说。“话虽如此,但这次的机会,可惜了。”
若是平常,唐战峰说话,顾景霆一般很少顶撞。他性子冷,基本也是懒得去顶撞的。但今天,他却意外的回了句。
“没什么可惜的,您说过,军人当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最后的功绩记在谁的身上,也没那么重要了。至少,在我心里,个人的利益和得失,远没有妻儿和家庭重要。”
唐战峰听完,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抿了口茶,叹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您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当初才能那么决绝的舍弃了我妈。”
顾景霆自从进了唐家的门,几乎从不过问唐战峰和顾景兮的陈年过往,似乎他根本就不关心一样。
今天,这是他第一次提及。
“我并不清楚您和我妈当初是如何爱的死去活来,但在我认为,能够被舍弃的,都不是挚爱。”
顾景霆放下手中的茶盏,茶盏落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随后,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身后,是唐战峰晦暗不明的目光。
他沿着实木楼梯向上,回到了位于三楼的卧房内。
林亦可和帆帆都不在,诺大的房间清清冷冷的,没有一丝生气。
顾景霆开了灯,在落地窗前静谧了许久。然后,拿出打火机和烟盒。
他在窗前的小沙发上坐下,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了林亦可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听,那边传来她浅浅淡淡的声音。
“睡了么?”顾景霆问,声音一贯的低沉,像无波无澜时平静的海面。
“还没。”林亦可回答。
“明天,我们带帆帆去游乐场。”他说。
“明天我有事。”林亦可说完,似乎怕他不信,又急切而认真的补了一句,“我明天真的有事。”
顾景霆听完,却淡淡的笑了,笑容在墨色的眸底一点点荡漾开,“嗯,那改天吧。”
“哦。”林亦可应了一声。
“早点睡,晚安。”顾景霆又说。
“哦。”林亦可说完,片刻后,电话里只有嘟嘟的忙音。
她随手把手机丢回床头柜上,下意识的伸手捂脸,一副十分懊恼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压根就不该接听他的电话,更不该和他解释。
这个男人,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化被动为主动的掌控住局面。
明明他们正在闹离婚,可他就是有本事让她连‘离婚’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林亦可叹着气,倒在床上,毫无意外的又失眠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直到天光放亮才睡着。
因为睡得晚,第二天难免起得晚。又是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