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房门的响动声,下意识的抬头。
大概是没想到顾景霆会这个时候出来,陈羽飞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才淡声开口,“本来想提醒你,亦可晚上会做噩梦,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陈羽飞弯起的唇角带着淡淡的自嘲。
他是昨晚天黑之后来的,想提前提醒唐灏一声,亦可晚上会做噩梦,别忘了让医生给她打针。
而事实证明,他显然是多虑了。对于林亦可来说,唐灏就是她的药,甚至比药物更管用。
在林亦可冷的不停的颤抖时,他也曾试图拥抱或安慰她。可陷入噩梦中没有自主意识的林亦可根本不让任何人触碰,她把一切触碰她的人都当成了洪水猛兽。
但她却毫不排斥唐灏的接近和拥抱。
也许,这就是区别吧,无论林亦可是清醒,还是糊涂,她都只认唐灏这一个男人。
“亦可入夜后就会这样么?”顾景霆问。
“昏迷不醒的时候没有。清醒后才出现这种状况。医生说,人受过强烈的刺激之后,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过激的反应和症状,你好好照顾她吧。回京后,最好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顾景霆蹙眉不语,似乎在消化‘强烈刺激’这几个字。
陈羽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委婉的说道:“亦可落在那些人的手里,归根结底是受你牵连,将来,无论任何人指责她,你都没有指责她的资格。她经受过那些可怕的事,也并不是她的错,身为男人,你应该有包容的胸襟。”
顾景霆眉宇间越来越冷,耐着性子等他说完,冷漠的丢给他一句,“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陈少难道不觉得你更应该解释一下,这几天,你为什么会和我老婆在一起。”
“我提前得到消息,亦可可能会出事。事发时,我判断亦可多半可能会落水,所以带着人在下游拦截。”陈羽飞回答。
“从哪里得到的亦可出事的消息?”顾景霆轻而易举便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犀利问道。
陈羽飞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唇色略显苍白,沉声不语。
顾景霆见此,冷哼一声,“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陈羽飞依旧沉默。为人子,他的确无法供出自己的母亲。也许,苏卿然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会站在他母亲的身后肆意妄为。
而陈羽飞明知如此,却无能为力。
彼此间陷入短暂的僵持,顾景霆没等到他想要的答案,心知已经问不出什么。不过,陈羽飞说不说都不重要,他会去查的。
“你救了我太太,本来我应该感激你。如果你在救起亦可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唐灏会记着欠你一个人情。但你把她藏在了偏僻的县医院里,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居心叵测。”
顾景霆冷挑的眉梢,犀利,尖锐。
陈羽飞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最后只回了句,“随便你怎么想,我对亦可,重来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却一直觊觎着?”顾景霆不屑的笑,“别把自己摆的那么高姿态。觊觎别人的老婆,本身就是不道德行为。”
陈羽飞的脸色已经极难看了,却无法辩驳。他自以为藏的很好,但实际上,唐灏什么都知道。
陈羽飞抿着唇,把手里拎着的纸袋放在了身边的窗台上。“我答应小可给她买一只手机。”
“她不需要。”顾景霆冷淡的说。
“要不要是她的事,送不送是我的事。”陈羽飞说完,转身向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顾景霆看着他的背影,剑眉深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