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轻罗的心里满是疑问。
这东西在建安城的书墨斋中随处可见,缘何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买?
只不过,轻罗并没有问出口。
她仔细将那张纸收好,估摸着自己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半月,定会归来。
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楚千凝认真的望着她说道,“不必急着赶路,你只当此行是去游山玩水,将东西带回来就好。”
“……是。”
“记得着女装前去,勿要让人叫出你‘俏五郎’的名头。”罗轻已死,如今活着的是轻罗,是以她须得小心些。
“奴婢明白。”
话音方落,忽闻冷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
“进来。”
“二小姐来了,说是要为昨日的事情向您赔礼。”
听闻容锦晴来了梦安居,楚千凝连头都没抬一下,依旧专注的调着手中的胭脂膏子,只淡淡回了一句,“不见。”
“是。”
“慢着。”见冷画要走,楚千凝忽然开口唤住了她。
冷画以为她改了主意,怎知她却递给了她一瓶篦头用的膏子,“这个拿去用吧。”
“奴婢多谢小姐。”宝贝似的捧着手里的小瓷瓶,冷画笑的喜庆。
“你很喜欢?”
“小姐赏赐的,奴婢自然喜欢。”
“好的东西要懂得与人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楚千凝意味深长的看着冷画,明显话里有话,“你可明白?”
眨了眨眼,冷画茫然的转了转眼珠儿。
见状,楚千凝又提醒道,“我听闻之前春香曾向流萤讨要过这膏子,你们素来说得上话,便赠与她一些也无妨。”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冷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使劲儿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俨然一副小机灵鬼儿的做派。
亲昵的挽着轻罗的手臂往外走,冷画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人听到,“轻罗姐姐,你瞧小姐方才又赏了咱们篦头的膏子,还有一些敷面用的呢。”
“嗯。”轻罗淡淡应着。
瞧她这个木讷的反应,冷画状似“嫌弃”的抱怨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呀?”
“有什么好激动的?”
“小姐亲手做的,这可比外面买的不知好了多少呢。”
“你自己留着用吧。”轻罗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往外走,对这些胭脂水粉的东西并不上心,“都是娘们用的玩意儿!”
冷画:“……”
说得好像她是个“爷们”似的!
容锦晴在院中等了一会儿没见到楚千凝的人不说,还平白惹了一肚子气,偏偏还要忍着回到望月居才能发泄。
楚千凝做的那些膏子宁愿赏给下人也不曾给她送来些,让她怎能不气!
与那等子婢女用一样的东西,想想她便觉得怄火。
可偏偏——
那膏子的确香气清新,而且清爽淡雅,不似那些头油之类的,用完油腻腻的让人不喜。
孟姨娘见她这副模样,心下不禁觉得奇怪,“与表小姐聊得不好吗?”
“她连门都没让我进!”
说起这个事儿容锦晴便气不打一处来,倒是孟姨娘,若有所思的坐在那,神色一如往常般淡定,并未为此气恼。
甚至,她还笑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出来。
拍了拍容锦晴的手,孟姨娘好言相劝,“我的傻姑娘,她如此任性,咱们才好放心呀。”
若都像凝香苑那母女俩似的深不可测,她们还不得愁死。
听闻孟姨娘的话,容锦晴这才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可还是沉着脸冷哼,“迟早出了这口气!”
“姑娘也说了‘迟早’,那便无须着急。”
终有一日,“风水”会转到她们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