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两次了。
凤君荐如此大费周章的娶了表姐过门,应当不止是为了她那张脸那么简单吧?
毕竟,他日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欺君之罪。
“表小姐?”见楚千凝出神的望着湖面一直没有说话,盈袖不禁轻声唤道,“表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什么……”恍然回过神来,楚千凝微微摇头,“如今的情况要比我预想的好太多了,你安心守在表姐身边,有何事随时到侯府告诉我。”
“是。”
“对了……”忽然想起什么,楚千凝又接着朝盈袖问道,“蒋婉此人如何?表姐嫁过去后,她可有为难之处吗?”
说起蒋婉这个人,盈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见状,楚千凝的眸色瞬间转冷,“怎么?她当真有找过你们麻烦?”
“没有、没有、没有!”听她语气有变,盈袖赶紧解释道,“蒋侧妃没有为难过我们,她还给小姐送了份礼物呢,是小姐最喜欢的梅花图。”
“那你方才……”
“奴婢是不知道该如何像您形容……蒋侧妃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似乎与外界传闻的不大一样……”盈袖的一张小姐皱的像包子。
“怎么说?”
“她是大家闺秀呀,应当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食不言、寝不语,总之凡事都讲求个规矩,可她却不是这样……”
想到昨日对方站在椅子上朝凤君荐嚷嚷的情景,盈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吓降头了。
也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大皇子居然没有治她的罪!
虽说言辞间也有些不耐烦,但到底还是迁就蒋侧妃一些。
“你是说……蒋婉不似外界传的那般……”楚千凝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总觉得今日得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
挠了挠头,盈袖微微蹙眉,“奴婢也说不大好,总之就是怪怪的。”
“好,我知道了。”
“那奴婢先回去伺候了。”
“嗯。”点了点头,楚千凝没再多言。
前世——
舅母和外祖母死后,自己和容锦仙之间的斗法就没有断过。
后来,容敬有意利用容锦仙的婚事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后者得知后,便准备服毒自尽。
索性发现的及时,保住了她的性命。
只不过……
自那之后她便哑了声音,再难说话。
容敬嫌她丢人,也心知她这般嫁出去也难以笼络住夫君的心,是以便派人将她送去了庄子上,此后她们便再也没见过面。
彼时自己嫁给了凤君撷,忽一日梦到了外祖母,她老人家只是望着她流泪却什么话未说,醒来后她心下难安,总觉得是自己与容锦仙之间的争斗令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都难以安息,是以便让人去庄子上瞧瞧,倘或容锦仙过得太过清苦,便暗中施以援手,也算是全了她对外祖母的孝心。
不想——
她竟已香消玉殒。
未等她细想个中细节,凤君撷便率军出城,她也被接进了幽月宫,从此自身难保,自然无暇再顾及其他。
倘或凤君荐当真是容锦仙的命定之人,那是否意味着,前世若没有自己那般愚蠢的行为,他们也会如今生这般走到一处……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才令今世的情况变的有所不同?
究竟是哪种情况,楚千凝不得而知。
她唯一确定的便是,今生她势必要保护身边的不再受到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拦。
缓步走回棠宁苑,还未进到屋中,便只听凤君荐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倘或是个男儿,便叫‘景照’,取‘霜节明秋景,初日照高林’之意;若是个女儿,便叫‘锦茵’,诗中有云,‘后来鞍马何逡巡,当轩下马入锦茵’……”
闻言,楚千凝脚步微顿。
他们这是在讨论舅母腹中的孩子?
凤君荐要给这孩子起名?!
也不知道是听盈袖说过之后她便有些先入为主还是怎么着,楚千凝总觉得这位皇子殿下有些卖弄才华的嫌疑。
难道是见表姐日日都诵读黎阡陌的诗作,他心里介意又不好明说,是以便这般显摆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楚千凝便忍不住摇头失笑,心道自己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而她又哪里知晓,其实她想的完全正确!
只要一想起容锦仙提到黎阡陌才华时眼中亮起的眸光,凤君荐就有一种一把火烧了那些诗词的打算,但又恐平白惹恼了佳人,是以只得忍耐下来。
如今这般不着痕迹的表现一下自己,一来是为了让江氏和老夫人安心,二来也是想得到些来自容锦仙的倾慕。
嗯……
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
在某位皇子殿下殷切的期盼中,容锦仙十分给面子的称赞道,“这两个名字倒是都好,有劳殿下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回事。
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像是在有些挑衅的同他说,“嗯……文采尚可……”
完全就是还在拿前两日的事情揶揄他,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但她越是如此,凤君荐心里便越是舒坦的紧。
她在自己面前坦率自然些,方才说明她没有防备自己,他宁愿她像外人所言那般孤傲清高的对他代答不理,也不愿意她低眉敛目的与他虚与委蛇。
像是如今这般……
便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