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人……
傅思悠!
她找自己有何事?
“你家贵人见本宫有何事?”她们之间素无往来,可以说是无甚交集,她赶在这个时候见自己,让人不免要多想一些。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贵人只说,公主心中的疑问她可以解答。”
“哦?”楚千凝挑眉。
她们连面都还没见到,她就能神通广大的猜到自己所思所想了?
还是说,傅思悠一早就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
难道……
太后是她请去的?
无数的疑云和问题萦绕在心间,楚千凝略微一想,心里便有了主意,“你先回去,告诉宜贵人本宫稍后就过去。”
“是。”
待到那名宫女走后,楚千凝便也抬脚朝后宫走去。
只不过,她去的方向却是幽月宫。
单枪匹马的杀到别人的地盘去,这种冒险事她不会做,是以她准备让翠柳和红蕖与自己同去。
这两人均是九殇选的,比起旁人要可靠的多。
如此想着,她便一路去了幽月宫,换了身衣服之后,才又带着婢女去了傅思悠所在的颐华宫。
傅思悠虽然只是个贵人,但许是因着怡敏贵妃的缘故,她如今独居一处宫殿,再加上如今颇得景佑帝宠爱,待遇自然与旁人不同。
才一走进宫门口,楚千凝便见她笑着迎了上来。
“贸然相请,原还担心公主殿下您不肯赏脸呢。”说话间,便见傅思悠走到了她的面前。
“怎会……”楚千凝淡淡一笑。
“公主里面请。”
缓步行至殿中,楚千凝安然落座,见傅思悠殷勤的招待着她,甚至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她笑着拦住,眸中却一丝温度也无,“有何事,贵人不妨直说,本宫还急着出宫回侯府呢。”
见状,傅思悠微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柔柔一笑。
放下了手中茶壶,她甜声道,“嫔妾是来向公主殿下请罪的。”
“此话怎讲?”
“太后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御书房,皆是嫔妾的缘故。”傅思悠望着她,眸色温淡,声音平静的说道。
即便楚千凝事先早有猜测,可此刻听她如此说,心里也不免有些惊讶。
居然真的是她!
可太后怎么会对她言听计从?
似是猜到了楚千凝心中的疑惑,傅思悠苦笑着摇了摇头,“公主想多了,非是太后她老人家对我言听计从,而是她心里还惦记着已故的长公主殿下。”
傅思悠话中提到的人楚千凝也略有耳闻,那位长公主殿下是太后唯一的女儿,却在出生不久后夭折了,太后为此神伤了许久。
但这与她有何干系?
微微抿唇,傅思悠忽然将颈间的青丝撩至一侧,微微扒开领口,让楚千凝清楚的看见了她颈后一处暗红的胎记。
拢好墨发,傅思悠淡声道,“听闻,长公主殿下颈后也有一块这样的胎记。”
甚至连颜色、形状都与她的别无二致。
太后娘娘老了,思女心切,将她当成了长公主的替代品。
是以她如今说什么,她老人家都会听进去一些。
便如今日,她以“家和万事兴”这个说法相劝,太后便听了,片刻不曾耽误的赶去了御书房,就为了给凤君撷解围。
看着傅思悠脸上淡淡的神色,楚千凝眸光微动,“是钦阳侯让你如此做的,可对?”
“……嗯。”她点头。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
“自然是担心日后公主殿下会报复嫔妾。”傅思悠半真半假的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嫔妾只希望公主殿下能分清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勿要将精力耽误在无名小卒身上。”
“呵呵……”楚千凝掩唇轻笑,“贵人这话真是过谦了,你能周旋在陛下和太后之间安然度日,将宫中地位最高的两人哄得团团转,又哪里能是无名小卒那么简单呢!”
她想引自己去对付钦阳侯齐敏,这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先不说,单单是这个做法,就足以让她和她划清界限了。
已有一个齐寒烟在前,她绝不会再招惹类似的麻烦。
更何况……
相比起齐寒烟那个古怪的人,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宜贵人很不得她喜欢。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方才去给楚千凝传话的小宫女手里捧着一盆花走了进来,“贵人,花房奴才将新植出来的花送来了。”
“这花倒是漂亮……”
艳红色的花卉,花瓣反卷如龙爪,具鳞茎,叶丛生,细长尖端,像油纸伞一般的形状。
从那名宫女捧着那盆花出现在殿内开始,楚千凝的眸光便倏然凝住。
这个花香……
怎地与凤君撷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惊疑的看着那盆过分妖娆的花,楚千凝下意识起身走了过去,指尖方才触碰到花叶,指腹却猛地刺痛了一下。
她皱眉,眼睁睁看着一滴鲜血滴了上去,眨眼间便与花叶融为了一体。
隐约间……
便见那花的颜色似是又艳丽了几分。
心下猛地一紧,楚千凝收回手紧握成拳,声音尽量淡定的对傅思悠说道,“本宫忽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向陛下奏明,改日再来与贵人叙话。”
说完,也不管傅思悠是何反应,只快步离开了颐华宫。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未免待会有何事端发生,她觉得还是尽早出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