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几时进来的……”怎么半点声音也没有!
“就在凝儿红着脸偷笑的时候。”他一脸淡定的胡说,“那般羞涩的模样,可是想起为夫了吗?”
“脸红?”
楚千凝挑眉,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觉得烫啊……
对视上黎阡陌明显含笑的眼眸,楚千凝抿唇放下了自己的手。
又被耍了!
“你总是这么逗我,就不怕把我对你信任都消磨光了吗?”神色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她问也没问便仰头喝下。
“凝儿对为夫的信任只这么一点?”
“一点儿?”
“几次玩笑就消磨光了,这不是一点是什么。”黎阡陌笑问。
“……”
她懒得与他作口舌之争。
将药喝完,她下榻更衣,梳洗之后便与他一起用膳,彼时方才听黎阡陌说起昨夜的事情。
得知乐敏被捕,楚千凝眸光微闪。
“这般看来,乐烛的人手很是有限呢……”她眯眼叹道。
“哦?”
“她既知咱们去过了西秦,便该避免乐敏与咱们接触才是,但是昨夜行刺却仍派了她来,可见她已无人可用。”
闻言,黎阡陌一脸赞许的点头。
顿了顿,楚千凝又道,“待她几时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说她会如何做?”
“凝儿说呢。”
“易地而处,我会寻一个大靠山。”与自己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相互结盟,彼此相助。
届时,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事半功倍。
而对于乐烛而言,她的敌人无非就是爹爹和她,想要对付他们父女俩便势必会和广陵王府对上,换句话说,她的敌人是他们这一大家子。
如此一来,情况就很明了了。
“若我是乐烛,便会选择与萧家联手。”唯有萧家,才最有胜算。
“聪明!”
一边笑赞,他一边给她布菜。
两人边聊边用膳,全然不顾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
“原本我还在想,要如何引乐烛出来,眼下倒是豁然开朗。其实何必引她出现呢,只要毁掉一切可能成为她依靠的存在,她自然就不足为惧。”
毕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微微扬眸,她含笑看向黎阡陌,“我说的可对?”
“自然。”
“那接下来便望夫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生保护你的岳丈大人,勿让萧家人戕害了他。”说到“岳丈大人”四个字,楚千凝眸中笑意愈深。
朝她回以微笑,黎阡陌淡声道,“这也是自然。”
话落,楚千凝方欲再说什么,却见一名小丫鬟走了进来,“启禀世子、世子妃,有一位自称叫盈袖的姑娘求见。”
一听“盈袖”二字,楚千凝便不免一惊。
她第一反应便是老夫人出了何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却不慎打翻了杯盏,尚热的茶水烫红了她的手。
“带她过来。”
“是。”
拿丝绢帮她把手擦干净,又为她涂了些烫伤膏,黎阡陌柔声安抚道,“先别自己吓自己,若果真是外祖母出了何事,必是子晋来传信,不会是盈袖。”
听他说的有理,楚千凝这才点了点头,可紧皱的眉却一直没有舒展。
心知她放心不下,黎阡陌便也不再多言,只安心陪她等着。
直到盈袖随着婢女前来,一见盈袖满脸喜色,楚千凝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到实处去。
不过……
盈袖为何这般开心?
“奴婢参见世子爷、世子妃。”才一进到屋中,盈袖便笑吟吟的拜倒在地,“小姐让奴婢来给您报喜,夫人生了。”
闻言,楚千凝不禁面露惊喜,“母子均安吗?几时生的?”
“回世子妃的话,夫人是昨儿夜里发动的,不出一个时辰便生了,是位小公子,白白胖胖的,可讨人喜欢了。”
“那就好、那就好……”
“老夫人高兴极了,昨儿一夜都没睡呢。”
“名字可起了吗?”她记得,从前凤君荐似是提过一次。
“起了。”说起这件事,盈袖便笑的合不拢嘴,“还是从前殿下给起的名字,叫景照。”
“霜节明秋景,初日照高林……当真是个好名字……”
趁着她们叙话的空档,黎阡陌便吩咐下人去安排车驾,再从库房中寻了好些宝贝,准备待会儿一并送到那府上。
虽说依着凤君荐的身家,他并不差这些东西,但好歹是他与凝儿的一番心意。
这还不算,他甚至连遏尘也带上了,准备让他给江氏好生瞧一瞧。
毕竟年纪稍长,恐这一胎生下来会对她的身子造成什么负累。
待到楚千凝终于稍稍稳定了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刚想和黎阡陌说随盈袖一起过去探望舅母,便见门口的小丫鬟怯怯的笑着。
“怎么了?”这丫头笑什么?
“世子爷早已命奴婢等备好了贺礼,马车也在门口候着了,世子妃直接过去便是。”
“这人……”
楚千凝不禁失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是藏了一双眼睛在她心里吗?
坐车去凤君荐府上的时候,楚千凝心下不禁感慨。她往西秦折腾这一趟看似时日不久,却不想舅母连孩子都生下了。
再过几个月,想来表姐也快生了。
不知……
可会和前世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