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一走,谁还会留在这里,皆收敛起惊恐,一一而去。宣王妃轻抚着胸口,眼角瞟向被下人粗鲁拉走的疯女人,又偷偷看了眼脸色惨白的瑜王妃。她刚才一直扶着瑜王妃,清楚的感受到当那疯女人出现时,瑜王妃那颤抖不已的身子,像筛糠一样瑟瑟不止。她的婆婆向来视人命如草芥,死在她手上的不知有多少冤魂,见过的死人更是不少,怎会因为一个疯子一具尸骸而惊骇,看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故事。
“母妃。”宣王妃看她一直惊恐悚厉的看着那具尸体,便轻轻唤了一身。
瑜王妃打了个哆嗦,似是被抽走的魂魄刚刚回神,她的目光无措而散涣,没有理会宣王妃,只是一直盯着那被抬走的尸体。等尸体离开她的视线,这才转眼眸光,空洞的看在地上,心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她应该十几年前就死了,应该早就化为一把骨头了,怎么又会出现在祠堂里?不可能的,她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可为何她的肉身没有腐烂哪?”
景宣目送景容抱着慕雪芙离开,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他的心思都在慕雪芙身上,根本没注意自己母妃的神情,撇了撇嘴,淡淡道:“母妃我们也回去吧。”
瑜王妃闻言,镇了镇气,收起那份惊慌,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好。”
宣王妃搀扶着她,目光落在她不断揉搓的双手上,心里的狐疑更甚,直觉告诉她,那具尸体一定和她的婆婆有很大的关联。不,是连同那个疯女人,都与她有关。
放下心头的万般猜测,先不去纠缠这个问题。目前最重要的是对付慕雪芙,正好现在她发起疯来,什么都顾不上,真是连上天都帮她。她转头看向花媚儿,冲她使了个眼色。花媚儿会意,整理好刚才惊怕的心情,便带着贴身的侍女趁乱离开了宸王府。
回到东院后,在景容的温柔安抚下,慕雪芙的心境渐渐平复,不再尖叫呓语。但脑海中还是不断将今日的大火和十年前的大火纠缠在一起,现实和回忆,她竟有些分不清。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在景容面前泄露出什么秘密。但十年前的一幕却不断的在脑子里回放,血泊中的哥哥,中箭的爹爹,被乱刀砍死的奶娘,还有头也不回扔下她的娘亲。
慕雪芙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浮着一层细腻的汗珠,整个人陷入痛苦的回忆里。她用力的咬紧牙关,生怕在景容面前多说出一句不应该说的话,这样极力的忍耐,极力的用仅有的理智抗衡,却让她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
景容焦急的安抚着她,却看她仿佛陷入梦魇一般,怎么叫都叫不醒,他轻柔的擦干她额头上的薄汗,吻了吻她的嘴唇,“雪芙,雪芙,我在这,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别怕。”
仿佛生命里注入了一层光亮,汩汩暖流充斥在心涧,慕雪芙仿佛看到了无尽地狱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他身上的味道让她熟悉,他的声音让她安心,他的安抚让她平静。她在黑暗的地狱里走的好累,再也没有一点精力。迎上他的唇,纠缠在一起,心绪慢慢平稳下来,脑子里的回忆慢慢抹去,只觉得大脑空洞,眼皮沉沉,不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了。
景容看着她睡着也没有动,就一直坐在床边抱着她。春光洒进一缕金黄的光辉,正好映照在他的脸庞,将他满脸的柔情倾洒在地面的倒影上。
宸王府里慕雪芙安宁沉睡,却不知宫里的拓拔馨却焦急不安,刚才她偷听到珍华夫人到皇上这来告状,说幻梦仙子还是处子之身,假怀孕,假小产,欺君罔上。皇上最开始还不信,但珍华夫人却以腹中胎儿作保,定要皇上查明此事。皇上看她如此信誓旦旦,不免动摇,所以决定明日就招仙子进宫一试真假。她刚刚放逐了金丝椋鸟,传递出消息,却不知这第一次通信能不能成功。
没多久,一只金丝椋鸟飞入一户富贵的人家,它飞落到一株柳树枝头,东看看西看看,还是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宸王府。它挥了挥翅膀,打了几下头,有些垂头丧气起来。都怪那个拓拔馨天天涂脂抹粉,害的它的鼻子都不灵敏了,连主人的味道都找不到。还未来得及再细细辨别,就听到一声娇慢的声音响起,“这只鸟长的真好看,给我捉住它。”话音刚落,金丝鸟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接着就被扣进一个布袋里,任它如何扑腾,都逃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疯女人是谁?为何景容要将她留在王府,还关押起来?
女尸是谁?为何景容和瑜王妃会有那么大的反映?而这女尸为何又基本没有腐烂?
慕雪芙处子之身被识破,凝馨夫人传递的消息她竟没有收到,她会躲过这次的危机吗?
金丝椋鸟被谁抓了去?
景容和慕雪芙的感情又会如何发展?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