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仓库明亮却刺眼的灯光下,苏河题深深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洪归,他比划着的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确实是他留给他的
街边潮湿隐秘的死胡同里,只有一根暗淡残破的路灯照着微弱的光,若是在胡同外离的远了几乎看不出里面有光亮。
洪归跪在地上恳求的痛苦说道:“阿题我知道我错了,我认错,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想留在你身边,还想留在华海站。”
站在他面前的苏河题,他的脸上皆是冷漠之色,他说道:“洪归,你应该明白但凡你此刻遇到的是锄奸队中的任何一个其他人,你都会被折磨至死。”
“就算你没有遇到锄奸队,而是直接被军部抓起来,那便是送到军事法庭,也是一个死。”
洪归听到这一番话,攥紧苏河题双腕的手不由的松开来,他不可置信的说道:“阿题,你是知道我为何要走这一步的。”
苏河题只是冷道:“我自是知道,可即便如此你还是叛徒,而对于华海站来说叛徒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洪归愤然的仰头怒视着站在他面前的苏河题,他虽是压低着声音,却极为声嘶力竭的斥道:“我只是为了救我的女儿,难道这有错吗,我是一个军人,但是同时我也一个父亲!”
苏河题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如此卑微的洪归,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放走的是敌国的细作,他要刺杀姜总司令。”
洪归质问道:“那么,我就要用我女儿的命来换他的命对吗?”
这一问这一声中透着撕裂的隐忍和不甘,苏河题的心传来一阵刺痛,他微微皱眉说道:“你的女儿因为你的鲁莽行事,还是丧生在了枪战中,这样她的死就不存在任何意义。”
洪归几乎是腾的站了起来,他揪住苏河题的衣领,喝道:“苏河题你的眼中每一个都可以用价值来定义对吗!”
“没错。”苏河题也不恼,他任由着面前这个极尽崩溃和疯狂的男人质问着自己。
或许,苏河题也是问自己,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
洪归真想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告诉他,这些是人,不是物品!可是他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配说出来。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的错误,那不是他放走了敌国的细作,也不是他成了叛徒,而是他根本就不应该认识他,不应该成为华海站的一员。
洪归想到这里,怅然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向后踉跄了一步,低下头捂着脸微微似是呜咽。
苏河题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虽是仍有不忍,但还是从腰后拿出随身的匕首,拔出来递在他的面前说道:“你自行了断。”
洪归停住了身体的颤抖,他抬起头愣在了原地,他没有立刻去接苏河题递上来的匕首,他只是看着此刻望着远处的苏河题的眼神。
这时,在这片昏暗的死胡同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人语声,他们是寻找洪归的锄奸队的其他队员。
苏河题微微皱眉说道:“动手。”
洪归冷笑了一下,他接过那闪着冷光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右耳下侧扎了进去,然后面无表情的一直划到自己的锁骨处
韩历匕首的侧锋刺痛了一下苏河题的脖颈,将他从过去的记忆中拉了回来,他轻轻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