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不让谈,林云也不再谈。
车子一直平稳行驶到酒店,柳如玉去拉车门之时,才发现根本拉不开。
“打开?”
林云顾左说右:“我这几天准备准备就要去部队,你呐,天天也闲不住,碰面机会少。有些话,不说,总不干净。”
“所以,你想说,我就必须得听。不听,你就把我囚禁在车内。诶,这是最没有素质的行为了,一点尊重跟法律意识都没有。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你再不开门,报警!”
“报啊。”
柳如玉果真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瞥了眼不为所动的男人,最终放弃。
“服了你。”
林云其实脑海中将要说的话过了许多遍,可惜路上屡次被打断,乱套。又斟酌了一下:“我之前不是答应给果果信托一笔钱嘛。”
柳如玉来了点精神:“有了吗?”
“没有,我打算用来买晓桐,不,是关总在盛海的股份。”
柳如玉目光偏移,缓缓定格在男人脸上:“再说一遍。”
“又不是没听清楚。”
柳如玉思维晃动,不确定问:“盛海那个破公司,好不容易找人接盘,你拿来给别人解套。林云,你可真是圣人。厉害厉害,闻所未闻,这感情堪称是海枯石烂,惊天泣鬼。”
打住,她搭在腿上的手指跳了下:“说多了,这跟我无关。不过我记得卢晓桐在盛海好像也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让给别人一半还要多,剩下的钱够给果果操作信托吧!”
“没有剩下,都给她了。”
柳如玉心脏骤跳:“我越来越看不懂你。”
林云开窗:“没什么看不懂的,就像你从头到尾都明白业城是个天坑,关总也明白。还是投进去了十几亿吧,又留在盛海帮着收拾烂摊子,多余的给她,应该的……”
柳如玉颤声打断:“你女儿走了多大霉运,有你这样的父亲。”
说不下去,她紧锁眉头捂住了胸口:“怪不得我妈经常教育我要远离三观不同的人。他们不伤人体肤,他们擅长伤神。你赶紧开门,我快受不了车内空气了……”
“还是再聊几句,毕竟答应过给果果留信托,没钱,总要想其它的办法。”
柳如玉目冷,声锐:“想办法?我难不成让你去找银行贷款,去借,来弄这笔钱。不用,真不用了。万一因为这笔钱,让你去偷去抢,不是我初衷。自愿的,我要的是你自愿留这笔钱,何时想过去逼着你做!”
“还有林云,咱们不说夫妻一场,我也是果果的亲妈。在我想要入股新盛丰的时候,你给我的对手提供资金……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你感激她什么?是不是更应该感激傅老。没有他,谁会帮你去收尾业城,谁看得上业城!!对,你应该感激她帮你把业城做成了一个连刘氏去接盘,都四面透风的企业。”
林云揉了下额头,摁了电子锁。
柳如玉不再急着下车,亦然问的压抑:“你爱她?”
林云对视,答非所问:“不要再讲大道理,这跟女儿到底有何关系,怎么会联系到一块。我没有信托留给她,罪大恶极么!按你的逻辑,如果孩子父亲是个穷光蛋,就不配做她父亲对吧。”
“不要诡辩,回答我,是不是爱卢晓桐。”
林云自嘲:“爱是什么,你给我一个准确定义,我好回答你这个问题。卢晓桐需要钱,我给她,就这么简单的事,你干嘛要理解成,我跟她一起对付你。”
“我为什么去跟别人一起对付我女儿的母亲。你在钻牛角尖的时候,为何不去想一想,是你需要新盛丰,还是需要享受一下简简单单站在高处的快感。”
柳如玉不去看他:“说这些,无非是为自己白痴一样的举止开脱。你这种对爱的理解,换成任何一个人听了,都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那你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结婚,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林云嗓子动了动:“车门早打开了,你走吧,没限制你自由。”
“让我留就留,让我走就走?”
“不走我走。”
柳如玉跟着下车,近前并肩:“你换个酒店住,离女儿远一点。我今天才知道她爹的爱太廉价了,怕将来会影响她世界观。”
林云缺了理论的力气,也不敢再理论。
他这会感觉柳如玉随时会动手,在故意找话题冲突。虽然,打的赢,可跟女人打架总不是那么回事。
装着沉闷。
柳如玉亦无趣踢了下他腿部,冷脸先进电梯。
酒店顶层,一百多米的高度。
电梯再快亦然显得很慢。
狭小的空间里,柳如玉看电梯门,林云看着她背影。
想说话,几番觉得不知说什么才妥。
可是就这样相处,空荡荡的寂寥。
要去部队,还剩没几天时间。时间看似很长,又太短。短到她一出差,自己一忙碌,能碰面的机会真的不多。
叮咚!
还没琢磨明白,电梯到了。
“诶。”
林云眼见她要拿房卡开门,扯了下她胳膊。
柳如玉触电躲避,转身警告:“别说话,也不想听你再说。眼下除了股份,不谈别的。”
“那就谈股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