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琼华面对着安霓裳如此之言,步子趔趄,止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霓裳。
“我虽看着弱柳扶风,却并不是那软弱可欺之人,也请你适可而止一些,定国公府家嫡出的嫡女,你惹不起。”
安霓裳侧过泠眸,素手扶簪,发出泠泠之音,言语之中只做出着对于楚琼华最后的一番警告。
若说从前楚琼华还算是个人物,可现在的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是。
从前,其父楚魏国是一品首辅,人人都需敬着让着,可如今这首辅成了挂名,门下门客散尽,她这个首辅家出来的小姐还算个什么。
“送侧妃回去,让门上人将该看着的地方好生看到了,再要放出来,小心他们的眼睛。”
见楚琼华不再言语,安霓裳素手一挥,让人将楚琼华带下去,又是一阵威吓,下人们看着那受了刑的杂役与管事,如今哪里还敢有任何怠慢。
看着如阳春白雪般的太子妃竟然也有发狠的时候,下人们都看到了厉害,今儿个安霓裳这威势算是因为楚琼华而彻底立住了。
“呵……太子妃心可真宽,你的这些糕点,再怎么样也及不上咱们太子送出的百年人参,这样的东西就这么送了人续命,不知待你生产之际,这太子府还有那好东西么。”
楚琼华不甘被人就这样送走,看着廊下这些尚未送走的吃的用的,冷眼讽刺道。
太子日前一只百年人参是从正门里由慕天亲自送到庄子上的,这事情安霓裳知道,若楚琼华不来挑破这话,自然是兄友弟恭之下的情义。
如今挑破了这话,这里头的意思听着就变了味道……
楚琼华这嘴里说不出好话,意思里是在诅咒安霓裳生产之际出事,没药续命。
“不过百年人参而已,太子府上没有,你只当我定国公府中如你那楚家门一般穷苦,侧妃还是莫要做把那无用功,有那本事,好生在东苑之中思过去吧。”
听得楚琼华之言,安霓裳轻蔑的瞥了楚琼华一眼,满不在乎的答着,之后再不愿理睬楚琼华,一个眼神示意下人把楚琼华带走,省的立在这儿碍眼。
管事的知道分寸,干脆塞了块不知哪儿寻来的布头堵住了楚琼华的嘴,压着楚琼华进了东苑。
楚琼华被送进东苑之后不久,萧景轩自外头归来,门房之上早有人将今日府中所发生之事尽数告知。
听闻楚琼华跑出东苑到安霓裳面前胡乱说了一通的萧景轩,脸色阴沉的难看,前来回禀的下人在那一瞬间被萧景轩赏了两记巴掌。
而原守着东苑的那几个人早让慕天以最快的速度撤下受罚,一顿皮肉伤是免不了的,光是皮肉伤还算是轻的。
至于那挨了板子的杂役与管事更是直接拔掉了口中的舌头!
那两条尚带着热气血淋淋的舌头就这么送到楚琼华面前时,楚琼华刚不过换了一身衣衫坐在屋内的长榻之上。
手中的杯盏在那一瞬间落地碎裂,楚琼华身上一阵恶寒,整个人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太子爷说了,既然这两个人管不住自己的嘴,那这舌头长在口中也没什么用,侧妃既然喜欢带着这两个人四处点眼,这两个人就送给侧妃赏玩就是。”
慕天呈上手中的舌头,更是把那两个杂役与管事扔到了楚琼华的面前,半死不活的两个人这会蜷缩在地上,因为疼痛不断的在呻吟。
这样一副模样吓坏了从未见过如斯场面的莲心,莲心此刻双腿发软的看着楚琼华,吓得根本不敢上前。
“这两样东西就给侧妃留下了,希望侧妃每日看着这个警醒自身,多了两条舌头,也该学会怎么说话。”
慕天轻叩放置着舌头的小几,目光凛冽,言语之中毫无丝毫的客气。
刚在安霓裳那儿受多了刺激的楚琼华回来情绪尚未平复,如今看着地上的人与手边的舌头,整个人痰气上壅,在慕天离开之后,一口气上不来晕在了莲心的怀里……
太子并未在那一日进正院,就好像楚琼华的事从未发生一样。
夫妻二人之间的默契将这一桩事隐藏,任谁也不在提起,可二人的心中终归都因为这件事情而藏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除夕前,各府送年礼之时,楚凝瑛带着满车的节礼亲自登门。
楚凝瑛身上穿着的还是安霓裳给做的玫瑰紫石榴花如意水波纹竖领大襟上袄,下衬着水蓝色马面裙,似如轻燕般娉婷袅娜着从马车上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