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梦溪直接了断找到纪青夜,一路上想了无数要说的话,真正看见他的背影时,脑中组织好的语言早就乱了。
莫名想起方才书中“兰因絮果”四个字,好像冥冥中注定要被她所知。
纪青夜正在山下设置障碍栅栏口,他站在一个小高坡上,褪去戎装,身上的气场却未曾减少半分。风霜磨砺,眉眼愈来愈锋利。
脚步停在了半路上,崔梦溪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就问个问题吗,何至于这么胆战心惊,她心里是相信纪青夜的!
糅杂出一个跟平常一样的笑容后,崔梦溪小跑过去,身姿轻盈——一个飞抱,深深埋进了纪青夜的后背。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可能在想刚才那只小苍鹰,也可能在想她的雀和兔,乱糟糟的,一下子被填满。
看起来,就像在回避一个棘手的问题。
纪青夜知道是她,垂下眸看了眼圈在自己腰间的手,继续吩咐余下的人打造栅栏。
感受到背后的炙热,纪青夜发现她手冷得厉害。
“不在山上待着,怎么下来了?”
崔梦溪灼热的鼻息吐在他后背上,连眼眶都觉得灼热,几息间,觉得视线模糊。
“我想问你,你在村落时,是不是与别的女人有染。”
这话已经问得很客气了。
纪青夜怔了怔。
“那个女人说怀了你的孩子。”
纪青夜回忆起逃出生天那一日,他衣衫凌乱……记忆,全无。
听着他的沉默,崔梦溪心里似乎有了答案,手一瞬间松开,顿时像山崩地裂。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转身看看我也好。”
纪青夜抓不住她滑过的手,“那晚……我没有记忆,我不确定。”
那个女人的孩子……赵心语那日给他下药,憋到昏倒前的事,被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头疼欲裂的不止他。
崔梦溪秀气的眉头紧蹙,艰难的咽下唾沫。
“不确定?原来这种事情可以这么推脱啊。”她冷冷扫了纪青夜一眼,铺天盖地的寒意瞬间让人打颤。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或者误会,都没有像今日一样这么严重。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崔梦溪真的有点失望,眼神酸涩得难受。
“难怪你回来后,有时候会刻意避着我,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不通的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纪青夜瞬间抓住她的手,紧拥入怀。
“我真的忘了,抱歉。”
刚才杀手来禀,说什么“强迫”“怀孕”之类的字眼,字字刺痛崔梦溪的心。她顿时觉得“道歉”这两个字恶心到自己了。
“你真的,连说谎都不会。”
崔梦溪双手垂在腿侧,微微抬起右臂,抵在纪青夜胸膛。
抬眸,道:“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