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令人心惊的是,二皇子李隶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联合到杨国公,可以让一向只忠于皇帝的杨国公为他移囚设伏,最终给六皇子扣上犯上作乱这个大罪名。
对于皇上而言,杨国公国之重臣,是一代武臣,杨家的背叛和欺瞒,已经突破了他容忍的底线。
“宣李隶权。”皇上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三个字,虽然语调低沉,却令人遍体生寒。赵王爷看了正襟危坐的刘荣一眼,有点预感到既然掀起的大风浪。说句实话,他真的不想留在现场旁观这乌布密布的场景,可惜又没那个胆子在这个时候起身要求告退,只好干咽一口唾沫,坐在原地没动。
李隶权在接旨进宫之前,已经得到了禁军查封杨国公的消息,可百般打听也打听不出来起因为何,正象没头苍蝇似的乱转的时候,皇上宣见的旨意便到了。
这个时候宣见,那肯定不是因为思念这个儿子想看看他,再想想苏珢初虽为女子,却是这个最擅长暗中翻云覆雨的人,李隶权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奉旨进宫这一路上,脑汁几乎已经绞干,冷汗几乎已经出透,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见召,有何吩咐?”进入暖阁,李隶权来不及看清四周都有哪些人,先就赶紧伏地行礼。
回答他的是迎面掷来的一卷文书,带着风声砸在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痛。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东西!”
李隶权在这声喝斥中战栗了一下,但他随即稳住自己,快速将文书拾起,展开读了一遍,读到后来,已是面色青白,汗如雨下,一个头叩下去,嘶声叫道:“父皇,冤枉啊……”
“指认的是朱越,你喊什么冤?”皇上迎头骂道。
“呃……”李隶权还算有急智,只哽了一下,随即道,“朱越是儿臣的远方表弟。,这证词明着指认朱越,实际上都是冲着儿臣来的,父皇圣明,应该早就知道……”
“这么说,你这声冤枉也算喊的顺口,”皇上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要替朱越担保了?”
李隶权不敢信口答言,斟酌了一下方道:“这些都是刁民指认,父皇岂能轻信?朱越一向并无劣迹,这个罪名……只怕冤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陛下,”刘荣欠身行了一礼,道,“臣也认为确有可能会冤屈,但指认朱大人的是他贴身的亲随,不是无关外人随意攀咬,如若就此含混而过,于法理难容。故而臣恳请陛下恩准,复印开朝之后,立即诏命三司派员,明堂会审,务必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以还朱大人的清白。”
“明堂会审?”皇上面色阴沉地看着李隶权,“李隶权,你以为如何?”
李隶权咬紧了牙根,脑子里嗡嗡作响。朱越是不是冤枉的,他当然很清楚,朱越是不是个能抗住公审压力的硬骨头,他当然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