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游说完，一拳轰向白哉，速度之快，带起道道旋风，呼啸袭来，后者躲闪不得，蛇身被沐游一拳轰断。

“你经历过从小无父无母么！你经历过深爱的女人挚友同学统统被杀么！你经历过被人活体取脏么！你经历过被人生生污蔑并判处死刑么！你经历过肠道被人用烈火灼烧么！老子都经历过！少他妈在我面前哭苦，你还不够格！！”

沐游每说一句，手里的力道就加大几分，直到白哉全身骨骼尽数断裂，这才收手。

白哉嘴角流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体恢复之前的样子，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没有还手，自己的绝招都被沐游破开，近战，更不是对手。

沐游再次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就是一顿胖揍，他要为许宸报仇，为那些平白无故丧命的可怜人报仇！

“你错没错？”

“没错！”

“服不服！”

“不服！”

“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擦，要杀快杀！”

此刻的白哉，整张脸已经被沐游打的面目全非，他透过肿胀的眼皮，依旧不服输的看向沐游。

沐游拾起一只弓箭，对准白哉的眉心，缓缓用力，鲜红的血滴顿时涌了出来，顺着白哉的面庞流淌开来，可他依旧用淡定到让人心慌的眼神盯着沐游，不反抗，也不服软。

他不怕，沐游更是不怕，金属箭尖穿透皮肤表面，一点点扎进额骨之中。

“对，就这样，趁我还保存人性的的时候，杀了我吧……”

白哉此刻并没有惨叫，而是十分坦然的说道。

“好！那就成全你！”

沐游说罢，举起长箭，狠狠刺向白哉头颅，在距离只有一厘米的时候，戛然而止。

白哉的目光，从静若止水开始变得有些错愕，疑惑不解的望着沐游。

“很疼吧……一个人舔伤口的时候……”

此刻的沐游，望着白哉的眼神，竟然开始一点点融化。

“真正的希望，必然存在于甘心赴死的绝望之中，就像你刚才那样。”

沐游将额头抵在白哉额头上，感受着他的心跳，缓缓说道。

白哉错愕间，心跳漏跳了几分。

“既然觉得痛苦，为何还要逼迫自己顺从，犯错并非是阻挡人前进脚步的枷锁，而是健全心智的必经之路，不是强者又如何，人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弱小，才会变得无比的善良与坚强，方才，你不也想保留最后的清醒死去么，既然对未来还有希望，为何还要妥协黑暗。如果你真的想报复这个社会的话……”

说罢，沐游将箭矢锋利的箭尖对准自己的心脏，另一头放到白哉手里，目光灼热充满真诚的凝望着他。

“我愿意用自己的鲜血安抚你坠落深渊的灵魂，心中有恨，又怎能做到真的无情，如果恨是你抬起头来的阻碍，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你，杀了我，就此告别过去，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白哉听着听着，双眼一点点瞪大，泪水，竟不自觉的开始流淌。

说好的再也不为这个世界流一滴眼泪的，可为什么此刻，真的好想哭，这感觉，好温暖，就像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个人认可了自己，在他面前，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卸去所有坚强，歇斯底里的发泄心底无尽的痛苦与哀伤。

这难道就是死囚之间的羁绊么，真的……好羡慕。

白哉手里的箭渐渐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

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白哉大哭起来。

“我真的好怕，怕有人替代我，怕又回到之前暗无天日的生活之中，氏族体系太黑暗了，我只能在妥协中拼命的成长，我本不愿意这样的，但我不得不服从他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白哉抱着沐游疯狂的宣泄着内心的恐惧与哀伤，直到开始剧烈吐起血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