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元锦沛面容痛苦至狰狞,喉间却一声难捱的呻/吟都没有。
顾青初轻叹口气,拿着一旁毛巾塞到元锦沛的手里,在他耳边道:“握住。”
成拳的手缓缓舒张开,听着顾青初的话将毛巾攥在手中。
顾青初呼了口气,还好元锦沛能够听见自己说什么,若不放条毛巾,元锦沛的手明日怕不都是血痕和青紫。
手指攥拳捏得都没有血色了。
“现在我为你施针,记住,如果哪里感觉不舒服及时告诉我,说不出来话,哼一声也可以。”
看着元锦沛皱紧的眉头,顾青初无奈的摇了摇道,习惯了不言痛的人,很能忍。
顾青初故意用冷冽带有一丝命令的言语说:“如果痛就说出声来,不要忍,会影响我的判断。”
“全、身、痛,特别是、心脏。”一番话元锦沛说的磕磕绊绊,甚至不如牙牙学语的孩子说得更流利。
趁着元锦沛说话的功夫,顾青初从袖兜拿出一支烛香点燃,这是她特制带有麻醉效果的植物燃香。
“元大人,不用紧张这个香味儿可以缓解你的疼痛。”
“这次的毒发比之前更加严重,是因为药浴有了效果,现阶段来看是好事……”
顾青初在施针的同时语调温和的给元锦沛讲述着他身上的病情,如果元锦沛睁开眼就能看到顾青初额头上全都是薄汗。
这次元锦沛的毒又急又狠,竟然让他连话都说不完整,从她看病案角度来说是好的。
有反应才证明有了效果。
鼻息间满是中草药夹杂着茉莉花香的味道,听着顾青初冷静笃定的声音,元锦沛渐渐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心口好似被一双大手捏紧的压迫也慢慢小了下去。
不仅是要针灸,顾青初还需给元锦沛按摩穴位。
毒发的元锦沛整个身体硬得像块石头,她现在不给揉捏纾解肌肉,醒来后元锦沛有的难受。
不过,他估计会装作没事儿人一样。
整整半个时辰顾青初才停下手,她手酸痛的不成样子,好在现在只需拔下针灸就好,若是再下针,她手抖的估计扎不了。
最后一根针从元锦沛的手背虎穴处拔出,顾青初坐在床边收好银针,元锦沛面容终于不再皱在一起,疼痛明显是缓解了。
顾青初抬起胳膊才有时间擦了擦汗水。
提起退到脚底的被子,顾青初好好给元锦沛盖上,已经到了大半夜,外面除了猫头鹰咕咕地叫声,一片寂静。
顾青初往出才踏了一步,便被拉住了手腕。
元锦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按理来说元锦沛比她更加疲惫,她只是稍微有些劳累,元锦沛才是真正的筋疲力尽。
她以为对方最起码也要明儿中午才能醒来。
现在便清醒,还有力气拉住她的手腕,元锦沛的意志力是惊人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顾青初问完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元锦沛的额头。
上次毒发时,元锦沛便身体发热,她刚才触碰过了,他是正常体温,难不成反复了?
——没有发烧。
顾青初收回手时垂在腿间的拇指动了动,元锦沛睫毛还真长,刚才他眨眼的时候睫毛刷过她的手,有些痒。
“你要去哪里?”元锦沛嗓子沙哑,难得病弱的模样让顾青初放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