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沉拧眉瞥了眼张磊,目光移到那警车上,旋即收回,面不改色道:“现在我来了,我送你去就好。”
顿了顿,顾季沉掀了掀眼皮子正视张磊,凉嗖嗖的道:“你没事了,可以回去了。”
张磊:“???”
他应该走吗?
张磊茫然的看向宁然。
宁然怔了下,看看张磊,又看看顾季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便收回迈出去的脚,很听话的点头道:“好。”
能和顾季沉在一起,那她为什么要跟张磊一起呢?
宁然觉得没毛病。
她便道:“张磊,那你回警局吧。我明天上午十点,会去警局,见宁清凤。到时候你们提前把人带到探监室等着。”
张磊张了张嘴,在顾季沉隐隐带着锐气和寒意的目光下,觉得自己的脑袋都紧了紧。
他嘴角直抽,道:“是。”
行吧,看来,他应该回去。
顾季沉看张磊的眼神里多了些满意。
宁然见张磊逃似的窜上了车,二话不说就开走,不禁很纳闷。
回头时,宁然就望见顾季沉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寡淡脸色,怪吓人的,不由默了默。
张磊这么怕顾季沉的吗?
碍眼的人走了,顾季沉心情愉悦了不少,牵着宁然的手到军车旁边,给她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宁然默默上去,顾季沉顺势给宁然系上安全带,才进了驾驶位。
他问道:“去宁水村做什么?”
宁然不想瞒顾季沉,就把她从张家老太太口中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顾季沉。
顾季沉发动车子,听闻宁然的话,微微皱眉,突然问了句:“宁然,你母亲知道你那个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冷不防被问到这个,宁然愣了下。
随即,她也皱起眉来,“没有。每次我问我娘亲的时候,她总是欲言又止,并不告诉我。我觉得她是知道的。因为她常跟我强调说,我父亲是身不由己。”
说完,宁然看向顾季沉,“顾大哥,你想到了什么?”
顾季沉一边开着车,一边尽量用一种委婉的方式与宁然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你的那位父亲是真的很爱你母亲和你,他又是真的身不由己的话,那他有没有可能是做特殊职业的?”
宁然怔住,“特殊职业?”
顾季沉颔首,“比如……卧底,缉毒人员,再或者……同我这般,军人,只是常年执行危险任务,不得返乡,亦或者……科研人员。”
他每说一种可能,宁然心底的情绪就越强烈一分,心跳逐渐急促,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心口又涨又涩的疼,如藤蔓一般,几乎将她紧紧缠绕窒息。
特殊职业吗?
宁然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如果是像顾季沉说的那种特殊职业的话……那她的父亲就是一位为国为民的英雄。
那宁然就十分的能理解,她的母亲为什么会对她那位一去不复返的父亲那般死心塌地,用自己的一辈子去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
因为她的父亲值得!
一旦有了这种猜测,宁然竟然难以控制住,不断地去想。
她不由坐直身,眼睛有些红,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是那种为她有那样一位父亲的骄傲和自豪,却也是从未有过的想要见到人的渴望。
顾季沉余光瞥见宁然突然情绪变得肉眼可见的激动,心里一沉,立即在路边停下车,转过身子去看着宁然,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掰过来面对他。
“宁然,我只是说假如,只是一种猜测。”
面对面望着对方时,顾季沉才发现,宁然眼尾都已经泛红,眼睛有些湿润,他心口顿时被揪了下,尖锐的疼起来。
顾季沉疼惜的抬手,骨节分明的指间轻轻摩挲着宁然眼睛周围的肌肤,嗓音低且喑哑。
“宁然,别去想。我希望,你的父亲不是做那种特殊职业的人。”
“为什么?”宁然微微仰着头看他,怔怔的,有些呆。
顾季沉用空着的那只手扣开自己的安全带,起身附身过去温柔的抱住宁然,一手将她的脑袋按在心口前,让她听自己现在不规律的心跳。
缓缓道:“特殊职业,往往代表着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