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走到门口,忽的转过头,道:“今日之事,便是鬼君未曾抵府,本君早已离去。”
“请帝君放心,小仙自然明白。”
“嗯,那便也帮本君多多留意罢。”重华话音刚落地,人已经遁走不见了。
鬼君夫妇这才起身,立刻唤来了太子和诸位内臣。
鬼族之所以能在与魔族毗邻而居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安稳,还能得到天帝陛下的特殊礼遇,自然是有它的经世之道。如今避世十万年有余的上古神祇重华帝君,破天荒的莅临地府,却只为找一只小小的花妖?
如此说来,这并非小事啊。
这厢,阡娈坐在魔功的大殿上,正翻看着一只小魔兵送来的信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浑厚而又爽朗的大笑声充斥着整个魔功的大殿。此时的阡娈已经不是一副妖媚紫唇男子的模样,而是一个十足硬朗健壮的中年男子。
鬼君虽召来了太子和诸臣,但人多口杂,倒真没有提及帝君来找红衣女花妖的事,只是照例听取他不在这段时间的朝务汇报。
“你说六界都在找一名红衣女妖,是否确有此事?”鬼君皱眉,问向来稳重务实的大臣。
“回君上,确有此事。”老大臣上前作揖,郑重道:“据说数月前此妖突然出现在四海水君无墨的婚宴上,身上有股非常清澈的帝君的气息;虽说后来被帝君的宫中小仙带回幻琉宫,但数日前有小仙亲眼见到此妖朝灵山方向飞去。如今就连天帝陛下也下了御旨,说要见这女妖,将她带回者重重有赏。”
“若是天帝颁了御旨,六界便是没人敢争抢了罢?”鬼君继续皱眉。
“这不好说。”那大臣有些意有所指地将四海与花神争抢之事说了一遍。
“嗯——”鬼君的眉毛都要打结了,“看来六界,果真是要乱起来了。”
“唉,自三万年前,天帝陛下卜问天命石得知重华帝君将要陨落后,六界便有些浮浪了啊。”那大臣脸上一副浓重的惋惜。
“如此说来,六界与陛下,便都以为这花妖能助帝君避过天劫,亦或是能改变帝君的命数,所以争抢?”鬼君说出这个猜测,在场的大臣纷纷低头默认。
只是突然蹿出一个身上有帝君气息的花妖,大家便病急乱投医罢,其实区区小小花妖,如何能逆天改命?
大家正讨论热烈,太子杀不器却反常的一声不吭,知子莫若父,鬼君皱着眉匆匆叮嘱大臣多留意这花妖之后,便遣散了朝会,将太子带进内室。
“器儿,你说什么?此妖此刻就在地府?”鬼君脸上的表情有惊讶,也有惊喜,“那本王这就将她带去天庭献给陛下!”
“不,父君,”杀不器眼中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道:“难、难道父君不想拥有战神之力?”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不想七叶离开。
“器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鬼君的脸严肃起来,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父君,您苟且与魔族毗邻隐忍多年,孩儿知道您——”
“够了!”鬼君大喝一声,提防地看向左右,小声道:“以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半句都休得说!”
鬼君背过身去,隔墙有耳,知道得越多,对儿子来说便是越危险。
仰头深深叹了口气,半响才道:“器儿,你既舍不得她,那父君便暂且留她在府中;但你要知道,如此便是将地府置于危险之地啊。”
杀不器低下头,“但我们地府与魔界毗邻,断不会有几人敢来罢”
“但愿如此。”鬼君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是往常的慈爱,笑道:“你必是想晚膳的时候将她带出来给你母后和妹妹一个惊喜罢?”
“对,还请父君先替孩儿保密。”
“那是自然,你快去准备吧。”
“是!孩儿告退!”杀不器咧嘴一笑,脚步轻快地朝自己的庭院快速走去。
鬼君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眼光一沉,眉头越锁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