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宣从楚轻进来北镇抚司,就注意到他了,只是当时正在讨论一桩棘手的案子,倒是也没打招呼,等终于忙完了,赶紧回了趟住处,就看到不止楚轻在,他房里还多了一位美娇娘,挑眉,难得沉稳的男子竟是开起了玩笑:“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一位夫人?”
妙语听到钟宣的话,脸腾得就红了。躲到了里间,怎么都不肯出来了。
楚轻忍不住叹息一声道:“钟大哥,你又开我的玩笑?妙语是我在炎城破的一件案子中的受害家属,因为已经无家可归,炎城她又待不下去了,我想着她跟着我,至少……能学些东西,若是有一天,我当真死了,至少师父的衣钵还能传承下去,至少百年之后,还有人记得师父,给他老人家上一炷香。”楚轻的声音带了几分寂寥,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为师父伸冤,若是有朝一日,连她也着了道,还有谁能还师父一个清白,找到谋害他的凶手呢。
钟宣收敛了脸上玩笑的话,伸出手拍了拍楚轻的肩膀:“年纪这般小,怎滴这般丧气,就算……不是还有我吗?我难道就不能帮你了?”
楚轻抹了一把脸,笑笑,不知是不是李天啸先前的情绪影响到了她,她竟是这般低迷。她本来就擅长情绪的平衡,很快把心思沉下来:“不说这些了,只是这几日怕是又要叨扰钟大哥了,我会很快找个房子出去住,耽搁不了几日。”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北镇抚司还缺了你一处歇身之所?”钟宣不愿意让楚轻住到外面,他怕那些人万一把他认出来,怕是他小命难保。
楚轻却摇摇头:“这里好歹是官府衙门,进进出出的,都是给官家办事的,稍后我就要开始查师父的案子了,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不方便。”也容易暴露,她在尽可能不愿意连累到钟宣,钟宣已经帮了她不少了,若是再把他连累了,她心难安。
楚轻最后还是把钟宣说服了,顺便很快转移了话题:“我看锦衣卫的兄弟出出进进的,这是又碰到案子了?”
钟宣点点头:“这些时日,京都管辖下的几个城镇里,出了多起孩童失踪的案子,上头往下查,却毫无头绪,千户大人震怒,就施压下来,让我们一个月内破案,不过好在这次没这么急,可一直没头绪也没办法了。”
楚轻道:“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钟宣就摆摆手:“又不是当真让你来破案的,这些我们还能应付,真的火烧眉毛了,你不说我也要求到你头上来的。现在你还是专心去查你的事,你师父的事才是重中之重。”楚轻也不矫情,既然钟宣这般说了,她也就应了。钟宣离开前,楚轻想到先前见过的赵家的那个眼熟的婢女,知道钟宣一向对京城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就问了一两句。
“赵家?”钟宣愣了下,“哪个赵家?”
“就是前兵部侍郎,后来回了清水镇,当了个员外老爷,人称赵老爷,钟大哥你容我想想,对了他本名叫赵魁梧。”楚轻是听说师父提过的,这赵老爷听说挺有背景的,只是背后的人是谁却是不知。
“是他啊,那你没看错,他一两个月前,的确是从清水镇回了京城,听说还置办了一个不小的宅子,据说是打算安顿下来的,不过这两个月来,他还挺老实的,几乎没怎么听过他出入。”钟宣道。
楚轻听到这,想着也许这赵老爷不想待在清水镇了,也就没再多问。她打算闲着的时候,再去一趟刘家,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混进刘家,她就不信,这刘家真的能这般铜墙铁壁?
于是翌日一早,楚轻就带着妙语租了一辆马车,就往刘家的那条街上使去,因为马车都长得差不多,所以让马车多经过几次刘府外,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那清水镇的刘家自从进了京城之后,就住进了本家刘府,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时日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的,楚轻想找不到人都不可能。
只是让楚轻没想到的事,经过一处时,途中却生了意外,本来马车正驾驶的好好的,却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来两个疯疯癫癫的流民惊扰了马车,马被惊了之后,就发起了癫,撂了蹶子就开始狂奔,楚轻刚开始并没有注意,马车突然上下猛烈地颠簸了一下,就开始歪歪斜斜地往前跑,外面还传来了惊呼声。楚轻脸色一变,让妙语保护好自己,撩起帷幕,就看到骏马疯了一样往前奔,车夫怎么拉都拉不住,吓得脸也白了!
“怎么回事?”楚轻被颠来颠去的几乎说不完整话来。
“这位公子……着实对不住,刚才突然蹿出来两个流民,惊了马……眼看着这估计拦不住了,等下若是不行,两位找个软和一些的地方跳马车吧……”车夫话刚说完,就看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抱着玩具的孩童,挡在了路的正中央,看到马冲过来竟然也不躲!
“让开啊!”楚轻脸色大变,急忙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