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见过老爷子之后,他依然不能放下心里的恨。但是对于宁溪来说,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只要她做了,也就无愧于心了。
将材料整理好,宁溪和陈山一起走出审讯室。
看见他们出来,宫少北本来坐在椅子上都开始打起瞌睡,一下子又惊醒了。他蹦上前来,焦急地看着宁溪:“怎么样,到底什么情况?”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会跟你爷爷商量之后,再把结果告诉你。”
“什么复杂的情况,还得先跟我爷爷说才能告诉我?”宫少北一听这话更急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身为宫家人,难道还不能知道了?宁溪,你不是录音了吗?你先把录音笔给我,再去找我爷爷,绝不耽误你。”
宁溪还不知道宫老爷子愿不愿意将自己有一个私生子的事情公布出来,毕竟宫先生和宫少北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她歉意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啦,我出门的时候太着急,带的这录音笔是没电的,所以就没录成。”
“靠!”宫少北抓狂,“宁溪,你玩我呢是不是?既然不告诉我,还让我在门口白白等了这大半天!”
和宫老爷子通过电话之后,宁溪将在审讯室里发现的情况告诉了他。那一头,宫老爷子抓着电话的手颤抖不已,声音也哽咽起来:“那个孩子,是……”
“他现在在哪里?”
“他还在警局,如果您想见他的话,就自己走动一下关系吧。”
宫老爷子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原本只是双手抖个不停,现在更是全身都颤抖得厉害:“好,谢谢,谢谢你!”
挂掉电话,他的思绪不由飘转向几十年前。还记得那个孩子小的时候,虽然周卿卿对他很好,可是他知道周卿卿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脸上的表情总是带有几分怯懦。
周家不肯承认他的存在,私生子的名声毕竟不风光,所以除了让他待在家里之外,宫老爷子很少带他出入公众场合,仿佛他并不存在一样。
后来有一天,听家里的下人禀报,说是看见小少爷一个人躲在储藏室里哭。原来是在学校里受了欺负,被同学追着骂他是野种私生子。
他被那几个字刺激了神经,痛斥一句:“一个男孩子,哭哭啼像什么样子,不用管他!”
回想起来,宫老爷子也觉得比起宫先生,他对那个孩子倾注的实在太少。甚至那几年,自己也在有意无意地回避他。
那个孩子对他而言是为了延续血脉必须要存在的,可他根本没有承担起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