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又问她:“除了这件事以外,他们还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和三叔一起害爷爷?”
冯燕清虽然不想开口,但她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对宁溪说:“她们勒索我五千万,说不然的话,就要把我对你做的事情告诉你爸爸。我害怕了,可是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我才动了遗产的歪心思。我和严正成商量好,事成之后,他先给我五千万应急,拿去应付宁凤和李婷。”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冯燕清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但是这件事对她来说太过羞耻,所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威胁过,这是第一次。可是偏偏,她就是走进了这个圈套:“我不想让正修知道这些事情,我知道你们父女两个虽然关系冷淡,但是他期待自己的孩子期待了几十年,突然有了一个女儿,他肯定还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如果他知道我要害他女儿的命,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不仅会和我离婚,还会报警抓我。我们冯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能出这种新闻。”
冯燕清说到这里,忽然流下了两行眼泪,她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起来:“宁溪,我知道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控制了我,所以我现在才会跟你说这些。但是既然跟你说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别怪我对你这么狠,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爸爸了。”
“可是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对他的感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宁溪被带入冯燕清的情绪里,声音反而平静了几分。
“因为……我知道你爸爸对我没有几分真心,当年他会选择跟我在一起,本来就是看中了我们冯家在京城的势力,希望能帮他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而已。和我结婚三年以后,我还是生不出孩子,他就对我灰心了,在外面不停地找女人。”
“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从小到大,不肯把一点软弱露给别人看。上学的时候,我每次都得第一名,如果哪一次没有考到第一,心里就会难受很久,然后更发奋地学习。在事业上,我一直都是别人眼里的女强人。”
“我每一天都精心打扮,精心保养,不想让时间在我的脸上留下痕迹。在年纪稍大一点之后,我才学会圆滑处事,这也是我在商场上学到的待人之道。可是不管我在外面多风生水起,每次回到家里,我才意识到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冯燕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她越说越忘情,甚至回忆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她对宁溪说:“在遇到你父亲之前,我也有过几段感情,可是都失败了。也许我不会和男人相处,他们说,我在他们面前,还是公司里的冯总,而不像是一个女人。我不会温柔,不会撒娇,不会体贴。我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哪怕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不能卸下自己的面具。”
“我在感情上心灰意冷,那几年,那些追求我的男人,我也全都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