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真的很累,不想和这个该死的男人斗智斗勇。
茜茜的病只有最后一个月的期限,否则,到了下个月,就算是找到合适匹配的肾源,也是没用的。
一想到可爱的茜茜会离自己而去,苏雨落的心中像刀割一样生疼,忍不住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蜷成胎儿躺在子宫里的姿态,据说,这是令人产生安全的唯一姿势。
顾亚城根本不清楚她心里的悲哀,冷冷一笑之后,拦腰把苏雨落抱在怀里,大踏步朝空荡荡房间走去。
清凉的竹席上,苏雨落的脑袋抵着墙壁,四肢软绵绵地伸展开,恼怒地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挣扎不仅得不到他的怜惜,反而会惹他发怒得到更严厉的惩罚,她自认为把他的性格研究得很透彻,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会让自己获得更多的痛苦。
顾亚城握住她的细腰,和她拥在一起,辗转缠绵。
他翻了个身,把苏雨落拉在自己的胸腔上,低低呢喃,“苏雨落……”
每个夜晚,这三个字在他的唇边,都要盘旋成千上万遍,一遍又一遍,重重叠叠,刻在他的心湖里,堆积成无边无际的悔恨和忧伤!
还好,她还活着!
可该死的,她回来了,却还带了个女儿,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
顾亚城找不到消除嫉恨的方法,也找不到令自己放下芥蒂的答案,他只能咬她的下巴,一次又一次。
苏雨落神智模糊,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呼唤。
记得自己是因为一场车祸认识这个男人,从那以后,两人一路纠缠到今天,他唤她的名字寥寥可数,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可这一次,自那声苏雨落之后,男人不再说话,默默地搂着她,就在苏雨落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
顾亚城倏然翻身而上,好像要把所有的愤怒和嫉恨,全部宣泄出来!
苏雨落咬紧牙关,苏雨落脑海里拼命地回忆茜茜小时候各种可爱搞笑的片段,用来逃避男人带给她的羞辱感。
大概是一个世纪那么悠远,顾亚城才放开软绵绵的女人,套上裤子和衬衫,沉沉地倒在床上。
总算是结束了,苏雨落拖着无力的四肢,一步一挪地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任由清冷的水汽撒在发烫的肌肤上——
墙壁上的镜子,忠诚地反应出她绯红的脸庞,如水如雾的杏眸,肿胀的唇瓣,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她其实并不讨厌他的亲密。
明明该讨厌的,为什么她居然一点都不讨厌被顾亚城占了便宜?
猛然用手捂住嘴唇,苏雨落闭紧双眸,脸上的表情,纠结而羞愧!
站了很久,苏雨落才恢复了情绪,伸手擦干了满脸的眼泪,她拿起毛巾仔细地冲刷身体,直到由于刺痛而变得微微泛红,才停止了虐待自己的幼稚举动。
关掉水城头,她穿上干净的蓝色连衣裙,走出浴室。
正想要去苏茜茜睡觉的房间看一下她,刚走了两步,手臂被人狠狠一拽,再一次拖回刚才受到欺负的卧室里。
宽敞的榻上,女人被男人用力搂在胸前,头靠着头,紧紧依偎,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最登对的亲密爱人。
窗户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空气中流动浓浓的暧昧气息,苏雨落羞怒交加,只是拼命瞪大两只眼睛,用她能想象出来最狰狞的视线瞪着顾亚城。
六月的夏日午后,骄阳流火,虽然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但光线明亮而不灼热,两人能互相把各自瞧得非常清晰,甚至连脸蛋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在回味蚀骨的快乐,又或者是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又如愿以偿,顾亚城一时有些愣怔。
也就是这个时刻,苏雨落抬腿用尽全力踢向顾亚城的下腹,顾亚城被她一脚踹得身体往后面翻滚,“噗通”一声,快速地倒在地上——
哪怕是这么狼狈的姿势,男人也一派优雅,定定地瞧着苏雨落,嘴角飞扬,抛给她一个淡然的笑容。
苏雨落正好飞身上去,被他这枚邪魅的笑电得晕晕乎乎,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见男人倏然站起身,一个黑影直直地罩在她的脑门上,把她重重地扑在光洁的地板中。
刚才的一踢用光了苏雨落积攒的力气,她只能任由男人压下来,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挣扎反抗。
“喂……你谁啊,干嘛压在我妈咪身上,大流氓,你给我起来,敢欺负我妈咪,看我不打死你!”
茜茜手中抓了一根晾衣架,没头没脑地抽打压在苏雨落身上的顾亚城。
原来,从午睡中苏醒过来的茜茜揉了揉眼睛,找了一圈,没找到苏雨落,跑到隔壁的房间,看到这一幕,气得她哇啦哇啦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