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她为青茂和家族奉献了这么多,甚至差点命丧枪口下,凭什么到头来只是给他人作嫁衣裳?!
“绝不能让这小子翻身骑到我头上!”
沈一弦的俏脸浮现一层煞气,对这亲弟弟已经不再心存仁慈了。
再想到沈国涛说要尽快给沈一柱安排婚事,要真让沈一柱娶了某个财阀大家族的千金,无疑有了更多的底牌,那这青茂集团往后哪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等企划部、市场部的负责人出来了,你让他们来一趟我这,对了,再帮我约一下沈国海董事、沈国青董事,晚上一起吃饭。”沈一弦吩咐道,当务之急,她必须一边巩固权柄,一边想方设法制衡住沈一柱的商业计划!
后者,可以靠指使企划部、市场部这些部门的负责人达成所愿,而拉拢沈国海、沈国青这些身居集团高层的族人,则可以让她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很快落了空!
过了一会,打完电话的小助理揣着担忧的神情回来,道:“经理,国海董事和国青董事都说晚上有事,而企划部和市场部那边,都说出门忙药品的上市推广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
“嚯!”
话没说完,沈一弦突然愤怒地一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都扫到了地上去,然后铁青着脸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面,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到底还是失算了!
而且,局面的发展,远比她想象的更迅猛更恶劣!
到了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了一件事,她也被父亲给设计利用了!
………
“老沈啊,多年不见,你的城府更深了,连亲闺女都舍得利用!”
董事长办公室,一名光头男子靠着沙发,笑着调侃道:“好歹这闺女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你缺席的日子里,她一个人扛起这么大的家业,面对里里外外的忧患,还差点丢了性命,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闻言,沈国涛的眉宇微拧了一下,一边漫不经心的洗着瓷杯,一边淡淡道:“我当然知道她的功劳苦劳有多大,这么好的亲闺女,心疼都来不及了,我又怎么可能会害她呢?再说我这还刚出院,可什么都没做过。”
“你什么都不做,才是最阴损的!”光头男子冷笑道:“你这分明是拿亲闺女当枪使唤,敌人消灭了,也就该把枪收起来了,而丰厚的战果,则留给你和你儿子去捡现成的,我说得对不对?”
沈国涛捏着瓷杯的手停滞了一下,然后不轻不重的扣在茶盘上,沉声道:“无论你信不信,总之,我没想过害我的女儿,但有时候命数这东西,不是人可以忤逆更改的。”
接着,他又一边倒茶,一边叹息道:“当时内忧外患,我又一病不起,这么大摊子的事务,只能交给她担着,她做得很好,好得远超我的预估,但是,这也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现在集团宗族的人仇视她,民营医疗行业也排挤她,甚至还有人买凶要杀她,这种局面下,别说再推她上位了,能否保证人身安全就是个问题,我绝不能让有她有闪失,现在冷她一段日子,不仅是为了她好,也是为大家好!”
“啧,明明就是重男轻女老封建,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老沈啊,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嘛。”光头男子翘起二郎腿,肆无忌惮的奚落着面前的商业枭雄,“如果你真是替她着想的话,有必要这么纵容你的宝贝儿子么?现在好了,女儿被孤立,集团大小头目都陆续倒向你儿子,这继承人都不用你伤脑筋抉择了呵。”
“没办法啊,大局为重,现在全国各地的医院生意越来越惨淡,集团上下这么多张嘴巴要喂,还有集团和宗族里的那些白眼狼,如果再不想方设法补上这个大窟窿,我们一家都得被咬得骨头渣子不剩。”沈国涛很烦恼的摇摇头,用夹子将盛满清茶的瓷杯放到两人的面前,道:“养老健康是长期买卖,盈利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目前也只能尽快从医药这块多赚一些了。”
光头男子端起瓷杯呷了一小口,挑着眉头笑道:“哪怕你明知道你儿子在被人利用当傀儡,你也愿意与虎谋皮?”
“谁是老虎还说不准呢。”沈国涛端起瓷杯,面露凶光,“一个江湖小郎中,不过就是医术高明一些,我就不信还能在我手心里翻起浪花来!”
光头男子眯了眯眼,放下瓷杯之后,忽然诡异一笑:“如果我说,这小郎中的背后,还站着我这号人呢?”
沈国涛霍然看向他,眼中浮现一层阴霾:“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和你一样,纯粹觉得从这小子的身上有利可图。”光头男子面不改色的笑道:“你应该早已打探了叶天在监狱里的情况吧,那小子曾经救过两条人命,给了他立功减刑的机会,其中一条人命,就是你儿子现在的跟班万立辉,另一条人命,估计你心里也该早有数了吧?”
沈国涛喝茶不语,显然早已有眉目了。
光头男子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大光头,感慨道:“命数这玩意,确实很神奇,蹲了这么多年的大狱,眼看能假释出来了,却忽然犯病差点丢了命,还好,给我遇见了那小郎中……不过你放心,我除了稍微念一下这份人情,主要还是看这小子有些利用价值,犯不着专门为了他跟你这个老友作对。”
“你是想利用那小子的医术,帮你打通一些人脉关系网吧,免得再重蹈上次一败涂地的覆辙。”沈国涛冷笑一声之后,也平添了几分感慨:“不过,命数这玩意真太难说了,想想当年的你,只手遮天、睥睨天下,号称商界屠夫,却一步走错,沦为了阶下囚,实在是够让人唏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