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着她,薄唇牵出浅淡的笑弧,漫不经心的道,“我怎么下作了?你要走,我不是让你走了么。”
她闭眼再睁开,即便如此心口的起伏也没能缓解,冷着眼睛面无表情的道,“你自残是什么意思?”
“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想怎么处理对待,应该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悠悠的语调像是在说什么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
温薏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理论跟辩驳,她转过头朝还没有离开的佣人道,“叫医生过来。”
那佣人看着她,又看了书桌后的男人,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连忙点头道,“哎哎,我马上就去。”
说罢,就极快的退了出去。
书房里又只剩下了她跟他。
温薏觉得疲乏,也清楚跟他说再多也是无用功,索性不发一言,转身准备离开。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既然要走,你这一趟不是白来了么?”
她定住脚步,回头看他,好笑的道,“我走了你还不治了?”
他淡淡的,“我什么都没说。”
他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尽了。
“你打算一直这么威胁我吗?”
“薏儿,”他望着她的眼睛,亲昵的唤着,“如果你不想,可以不受我的威胁。”
温薏就这么看着他,既没有走,也没有再说什么。
墨时琛扶着书桌起了身,大概他也并不是像看上去那样好似毫无痛觉,至少步伐缓慢,是看得出来的艰难,尤其面色都有几分不明显的发白。
她看着他,心里没别的感觉,就是有什么东西堵得她无法呼吸。
他伸手抱住了她,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她的脸颊。
“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嗯?”
她鼻尖都是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奈何又混进了隐隐的血腥味,温薏也说不出她此时是什么情绪,只是声音还是变了调,“我上辈子欠了你是么?”
“没有,”男人菲薄的唇始终辗转在她的肌肤上,喑哑的低语,“是我上半辈子欠了你,下半辈子我还给你。”
她不冷不热,“不要还不行是吧?”
他沉默,只绵延的亲着她。
温薏一口气堵在那里,咽不下也泄不出,情绪阵阵都是烦躁,看眼前这张脸怎么也不顺眼,可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她在想,她如果不管他真的走了,他还真能死了不成?
他是墨时琛,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这么窝囊的死掉,他不会的。
他就是吓吓她而已,偏她怎么就是被他吓住了。
可即便她反反复复的这么想着,她还是迈不开步子去赌。
这个男人很冷静也很理智,她相信他疯起来也是在无比冷静的思维下来疯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比任何人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可是……
她又隐隐觉得,他骨子里有种不计代价的冷狠,因为好像没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利用,无法舍弃的,包括他自己。
男人的吻依然陆陆续续的落在她的脸跟额头上,温薏偏过了脸,在男人眸色转深变暗之前就拉住了他的手,淡淡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急色鬼投胎,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着占女人便宜。”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她牵住的手,唇上弯出笑弧,“我什么时候都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