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了，云前辈走了。”

柳梦婷点点头，咬牙道：“可我也听说云前辈走的壮烈，走的无牵无挂，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这不是诚心让他不能安息吗？”

“呵呵，你就不用开导我了，我已经听了太多这样的话。”

唐明苦涩一笑，愧疚地看着墓碑：“师父走的潇洒，可我不甘心啊！我是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死去，我明明可以救他的，如果我早点出手，师父不可能死。”

“话虽如此，可云前辈一心求死，这不是你的错。”

柳梦婷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明：“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觉得云前辈死的心安理得，你不应该难过，反而应该感觉高兴！”

“你这叫什么话？那是我师父！”

唐明愤怒地盯着柳梦婷。

“我说的是大实话！死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没人比我更清楚那种滋味，因为我已经死过千百次了。”

柳梦婷冷冷一笑，“当初我落入龙组的手里，无时无刻地都在被他们折磨，那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真的死去，可结果却是生不如死。”

“这……”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不死之身，应该能够理解那种感觉，可你一点都不懂。”

柳梦婷同情地看着唐明，也是在同情自己：“你我的命运已经注定，别说是云前辈，除了你我的所有人都会死，而且我们会看着他们死去，难道你每次都这样？”

唐明沉默下来，想到了同样是越人的张宝宝，拥有不死的生命和长生的寿命，而身边的人却会一点一点的老去，死去！

“嗨！云前辈何等英雄，结果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被自己的兄弟暗算，而后还又知道了这两人有苟且之事，这对他来说就和我当初被人折磨的时候一样，生不如死！”

柳梦婷叹了口气，深有感触地看向云破天的墓碑：“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估计他早就自我了结，与其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还不如一死了之，那才是云前辈希望的事情。”

“这话二师父也说过，只是我没有办法理解，看来你很理解。”

唐明神情复杂地看着柳梦婷，经过这番交流，他有些明白云破天的心态了。

就算那时侯，他有能力救回云破天，但云破天心里却是永远留着伤疤，对于那样的人物来说，也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别闹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父母会死，我们身边的亲朋好友也会死，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们在活着的时候，安康无忧，等到她们去的时候，你我才能问心无愧。”

柳梦婷伸手搂着唐明的脖子。

“梦婷，你长大了！”

唐明忍不住开始流泪，虽然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但云破天是与他亲近的人中，第一个死去的人，依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世界之大，只有你我可以永远相互依靠，很庆幸我和你一样拥有不死之身，不然你一个人活下去，太孤单了。”

柳梦婷用力地搂着唐明，自己也感觉很幸运，如果真的拥有永恒的生命，其实也意味着拥有了永恒的痛苦，因为时间没有意义，人生也就没有了期待和希望。

哪怕是头猪，拥有无尽的寿命也能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到最后终究会无所事事。

这就是当初张宝宝为什么将自己给埋了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