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毕太彰的办公室,厉元朗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一切意如他所料,毕太彰心慌了。
他想让厉元朗帮忙打探廉明宇的想法。
吕岳市拦路告冤一幕,是否会传到水华同志耳朵里。
通过别的途经也就罢了,若是由廉明宇亲口告之,则是另一个效果。
毕太彰吃不准,忐忑不安。
他急需找出答案,以便应对。
厉元朗不知道的是,见他之前,毕太彰已经发过两次火。
一次对金石瀚,另一次曲民。
骂金石瀚的话非常难听,毕竟涉及到他的小舅子。
毕太彰明确告诫金石瀚,务必把这件事处理好,否则,他这个省委秘书长就不要干了,换人!
金石瀚吓得面如死灰,一个劲儿的向毕太彰赔礼道歉。
表态即刻去办,坚决不会再给毕书记添麻烦。
至于曲民,是因为在他主政地盘上出了丑,露脸的事情变成露出屁股。
使得宁平省委和毕太彰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这不是一起普通事件,而是上升到政治灾难的层面。
要不要向上级汇报,毕太彰犹豫不决。
说吧,倒是有主动认错的态度。
可领导日理万机,总揽的是全局,是大事。
占用领导时间和资源,很容易造成毕太彰处事能力差劲的诟病。
什么事都汇报,要你何用!
不说吧,万一人家知道了,你就有隐瞒不报的嫌疑。
总而言之,报与不报,毕太彰十分纠结。
于是,不得不低头主动示好,希望厉元朗帮忙。
其实关于这次廉明宇一反常态的带队前来,毕太彰同样怀疑和厉元朗有关。
可是通过反馈回来的消息,综合分析研判,似乎又不是。
在模棱两可之间,毕太彰更加相信后者。
假如廉明宇如此信任厉元朗,那就太可怕了。
随着陆临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对厉元朗的态度越来越倾向于普通的对手。
毕太彰和厉元朗本来无冤无仇,之所以产生变化,根源就在于二人的身份和地位。
这是天然形成的对立,很难不提前有所防范。
厉元朗太年轻了,四十五岁的副书记,未来能够上升到什么程度,谁也不好预测。
但在宁平省,毕太彰想要树立权威,必须有打有压。
对厉元朗如此,吴淑云一样不能放过。
至少吴淑云,商量和打压并存。
厉元朗却不行。
在省委,他是当仁不让的南玻万,不能有一丝松懈。
一山难容二虎,出得先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毕太彰的座右铭,更是他的手腕。
回到办公室,厉元朗摆弄着手机,脑海里回味毕太彰的那些话。
从廉明宇离开到现在,厉元朗只给廉明宇发过一条信息,问他到家没有。
一个多小时后,廉明宇回他,只有两个字:刚到。
字不在多,已经不错了。
他们都是大忙人,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成天抱着手机发来发去。
基本上,有事都通过打电话。
省事还能说得透彻。
只是厉元朗并未急于联系廉明宇。
毕太彰着急,不等于厉元朗也跟着急。
突如其来的项本志告状一事,牵扯到卢甘伟,这让厉元朗更加坚定要处理掉这个家伙的决心。
看起来,不仅仅是程蓉一个,现在又冒出来项琳琳,指不定还有多少受害者,卢甘伟罄竹难书。
不法办他,不足以平民愤,更对不起自己良心。
可怎么办,需要仔细斟酌。
金石瀚是横在前方最大障碍。
而且没有迹象显示,金石瀚参与其中。
别看他是卢甘伟的姐夫,关键时刻挥泪斩马谡,和卢甘伟一刀两断,照样保住他的乌纱帽。
以前为了自保,还有抛弃结发妻子的,何况一个小舅子了。
两个来小时,厉元朗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思考。
期间杨自谦进来过一次,见他闷头不语,没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