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想再睡一会儿,她在迷雾中似乎看到了那个会奶声奶气叫她妈妈的人,可邵珩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一直说话,不带停歇,姜婉烦的不行,想一巴掌拍走邵珩,看他还敢不敢再这样吵。
而姜婉也确实这样做了,只不过她手包裹在邵珩的手里,在邵珩看来,只是小小的晃动,可就是这小小的晃动让邵珩破涕为笑,激动得不能自已说:“婉儿,你醒了吗?醒了吗?”
当姜婉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空白的天花板,猜到自己可能已经被解救,送进了医院,姜婉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姜婉下意识地双手重叠放在她的肚子上,在昏迷前她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肚子痛,恍惚间也明白她失去了什么,眼泪悄悄地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滴落在白色的枕头上。
邵珩温柔地擦掉姜婉正要滴落的泪水,掀开姜婉的杯子,避开姜婉的伤口,在她的旁边谨慎地躺下,好在病房的床够大,能够在容纳两个人的情况下,还能保证邵珩不会碰到姜婉的伤口。
“你觉得会不会是上次我和你说,我不想再生孩子,让这个宝贝听见了,所以他生气了,他去找别的父母了,他不要我了?我是不是是一个超级坏妈妈,我甚至连他的存在都没有发现,我没有保护好他。”姜婉试图转身,可腹部的伤口痛得让她只能这样平躺着,姜婉虚弱无力地问邵珩。
听到姜婉自责的话,邵珩头枕在自己的右手上,侧过身体躺着,左手握住姜婉的手,捏了捏安慰说:“婉儿,这件事是意外,我们都无法提前预料,然后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全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知道你是一个好妈妈,只是我们究竟差了成为幸福的一家人的缘分,说不定他去找他的命定缘分了,想必对方也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好妈妈。”
姜婉的大脑一片空白,使劲握住邵珩的手问:“可是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了,即使有一天碰到他,我也认不出来,我该怎么办?”
邵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默良久,对上姜婉急切地寻求答案的眼神,邵珩不确定的开口说:“或许我们之间存在感应,见到他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为他停下步伐,然后好好地打招呼,只是无法再干涉他的生活。”
邵珩的话让姜婉再也无法自控,放声痛哭,哭声中包含着被劫持的劫后余生的庆幸,释放心中当时不能表现出的害怕,更多的是失去孩子的遗憾和悲痛。
邵珩没再劝姜婉停止哭泣,或许在此时此刻,只有眼泪才足以带走姜婉的伤痛,缓解她心中的压抑,邵珩觉得自己的心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肉,被一刀又一刀的割开,疼痛难忍,却始终无能无力,只能够默默承受。
病房中,姜婉的哭声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病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姜婉身体虚弱,又加上悲伤过度,再一次昏睡过去,在梦中也怀有内疚,不停地说对不起。
邵珩拍拍姜婉的胸口,安抚她的情绪,或许是待在邵珩的身上散发出的熟悉气息,让姜婉觉得有安全感,姜婉的睡意渐沉,也不再说梦话。
邵珩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怒气,不让它影响到姜婉的睡眠,心想:若不是绑匪已经被当场击毙,他们的下场,可就不是就这么简单了,自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