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张……先知,久仰。”
王修自然是没听说过这都督先知是个什么官职,但对方带着上位者的语气,显然是焦和的授意。
王修顿了顿精神,开口道:
“孔太守为保存军力,夤夜转进,人困马乏,确实是想借贵地整顿兵马……”
张岳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打断王修的话。
“我说王大人,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哪怕是宫中禁军,也断然没有夜兵进城的道理。”
“兵者,凶器也,自古但凡客军入城乃是大事,无不是事前约好法度,方可入城。”
“我青州百姓本在此地安居乐业,忽见大军入城,岂不是要惊起全城百姓?焦刺史爱民如子,恕难从命!”
张岳干脆地先回绝了入城的请求,这事首先没得谈。
不过王修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见张岳态度强硬,自己的胜负心也被激了起来。
“孔太守乃是奉旨剿寇!齐郡北海唇齿相依,刺史大人安可作壁上观耶?”
“奉旨剿寇?谁阻止你奉旨剿寇来了?”
张岳一见对方开始唱高调,立马开始口吐芬芳。
“你不是有兵吗?你倒是去剿啊?为什么要把兵拉到我青州城的前面来,我这儿又没有贼寇,你要进城干什么?”
“你们自己打不过贼寇,吃了败仗?怪我作壁上观?”
“我家明公可是横扫青冀一带的贼寇,黄巾闻之丧胆的当世豪杰。你什么档次?也配和我家明公唇齿相依?”
“你家孔文举好歹也是名士,明明是你自己怕自己的人马送死才逃亡过来,这会还赖上我青州府了?你们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现代人思维转换之快,是古代人难以企及的。
古人尤其是名士,说话办事讲究一个云山雾罩、四平八稳。王修也没想到张岳会一点斯文不顾,赤裸裸地把事情最直白地讲了出来。
“先知何出此粗鄙之言?古有云,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文举公并未真败,战兵全身而退,而是积蓄实力,以待天时罢了。”
“再说,北海亦是青州之郡属,求援于刺史大人,亦是应有之义,何来逃亡之说?”
王修不卑不亢,把话又顶了回来,这倒是让张岳有些意外。
不愧是青史留名的名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
“求援?你这黑灯瞎火的要进城?这是来求援的?得亏你告诉我,不然我还以为你是来打草谷的呢?”
“你这会知道北海是我青州的郡属了?早干嘛去了?啊?你家孔太守加入十八路诸侯可曾当自己是郡属?你那会自成一路,可曾听过我青州焦刺史的半分调遣?”
张岳一阵抢白,倒是把王修一下噎住了。
而他此时,心中一个唐国强老师,正在缓缓蓄力。
“既然你自成一路诸侯,奉旨剿寇你就好好剿,既奉天子命,自当肝脑涂地、马革裹尸而还。可汝家孔文举,又是何等作为?”
“汝甲兵完备,却不思剿寇,望风披靡,却连累同僚,以焦刺史之职责,当上奏汝等剿寇无功、欺君之罪!汝等还安敢在我军面前饶舌,妄称天时乎?”
“孔文举,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